他越想越愧疚,越想越难过,深深的疲惫感和沮丧感又涌了上来,好像又滑坡般地陷入了抑郁的情绪中。嘴唇嗫嚅着,连开口都变得艰难,浅碧色的眼睛望着他,瞳孔微微发颤。 裴渡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抱在怀里,慢慢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着一个不安的孩子,“不要担心,我不是在怪你。” 闻秋靠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轻轻“嗯”了一声。 “最近南郊刚拿下了一块地,送给你好不好?你想建什么就建什么,商铺、电影院、游乐场,随你喜欢,”裴渡轻飘飘许诺出去的,是一片每年光收租就稳赚一个亿的地皮,“但是以后不要再去见闻杰睿了,好吗?” 闻秋很清楚他想让自己放弃的是什么,那是他的所有退路。假如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他,那么自己也将完全属于他。他的爱专制又霸道,必须是独一无二,必须是忠贞不渝。 可是真的已经累到什么都不愿想了,闻秋听到了自己安心又疲惫的声音,“……好。” 其实别无选择,他终究是会答应的,甚至心里还有些甜蜜,因为感觉到自己真的是他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 裴渡便微笑起来,亲吻他的眼睛和脸颊,然后说:“过年的时候,你跟我回家一趟吧。” “我,去你家?”闻秋疑惑地看向他,见识过崔锦绣的威力,他可不会觉得跟裴渡回家是见父母那么简单。 裴渡看起来依然对庆功宴那件事耿耿于怀,认真地说:“我需要让他们知道你是谁,让他们了解正确对待你的方式。你没必要去讨好他们任何人,因为他们的意见完全不重要。” “还有,”裴渡的手缠上去,与他十指相扣,黑亮的眼眸里泛着温柔的光彩,“年后我们就订婚吧。” / 裴渡说到做到,开始全心全意地准备订婚宴。他本来就是个极具仪式感的人,这场目前人生中第一优先级的大事自然要亲力亲为,投入全副精力。 他实地考察了十几个地点才终于选中了想要的典礼会场,亲自确定要用的装饰和花束,反复和裁缝讨论礼服的细节……虽然忙碌,但准备的过程也是享受本身,他就像一只修筑爱巢的雄鸟一样快乐。 ——直到他派出去的手下给他带回了一条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雳撕碎了这美好的幻境。 派出那些人,他一开始只是想顺着闻秋的藤摸一摸闻杰睿的动向,一开始。 他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个契机,查出更多东西。 办公室里,裴渡盯着桌上一叠轻飘飘的鉴定报告,双手抵着额头,长久地沉默不语。那周身那可怕的气场,叫敲门进来的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