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干脆就站在那里看戏,反正站岗无聊,有人演戏,还不收门票,多好的事。 很多人意识中的朝廷官员,应该是为民请命,和善大气,严肃认真,正义凛然,但如果翻看历史来看,尤其是明代历史,那就会发现这些官员,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他们之中,有为了向上爬踩人的,有临死了拉人垫背的,有活着好好的,还想更好,转头认人当爹的,还有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目的,捏造谣言,攻讦弹劾的…… 事实上,无论哪个朝代,清官都是很少的,当然,大贪大恶也是很少的,大部分都是这类人: 上面让干什么,咱就干什么; 上面没说干什么,那咱就揣测着干什么; 上面明确说不要干什么,那咱就换个法子,继续去干…… 卓敬拍着门,大声嚷嚷着,心里却很不舒服,因为来这里哭天喊地,跟个泼妇有啥区别,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趴在门上哭嚎? 可没办法…… 老上司黄子澄进入了内阁,人家现在是权臣,自己算什么,只是微臣,不听黄子澄的吧,信不信,就他平日里一文钱能掰开花的小气样子,绝对会给自己穿小鞋。 权衡之后,发现当泼妇也好过穿小鞋,卓敬还是来了…… 黄子澄现在坐在内阁之中,滋溜着茶水很是惬意,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文书,对解缙说道:“兵部认为耿炳文御下无方,尤其是刘遂当杀而未杀,影响军心,解阁为何虚与委蛇,拟了个劝和的说辞?” 解缙提起毛笔,蘸了蘸墨,反问道:“不劝和,难不成还同意兵部,杀掉刘遂?” 黄子澄严肃地说道:“这是自然!那刘遂当战不战,面对青州白莲教徒竟丢了阵地,不该杀吗?” 解缙呵呵笑了笑,在一封文书中写下批注,然后合拢放在一旁,方开口道:“按理说,该杀,但到了内阁这里,只能让他活着。” “你这是滥用职权,我不同意,当立斩刘遂!” 黄子澄坚持道。 解缙眉头微微一抬,眼珠转动,不动声色说了句:“黄阁也是阁臣,自有批阅权。不过我奉劝一句,若是杀刘遂,可能会有麻烦……” 黄子澄冷笑,一个区区的地方将领,杀了就杀了,还能有什么麻烦?那刘遂又没什么背景,不过就是耿炳文的跟班罢了,耿炳文也不会因刘遂而得罪内阁大臣。 想到这里,黄子澄不假思索,就在自己批注的位置,留下了“当斩”的批注。 郁新走了进来,对黄子澄有些怒气地说道:“数十名官员于文华门外喧嚷,成何体统!这件事过了!” 黄子澄很干脆地推了个干净:“郁阁,此事可与我没任何干系,我只是希望有几人上书,请皇上临朝主政,可没想着他们会聚集到文华门之外,说到底,他们是代表百官请命。” 郁新见黄子澄如此态度,也不由有些头疼,他似乎越来越不受约束了。 解缙干笑一声,也看出了郁新与黄子澄之间的裂痕。 归根到底,问题还是出在黄子澄身上,此人原本是东宫之人,在朱允炆登基之后得势,直接成为了户部尚书,这还没两年,又进入内阁,仗着自己与皇上关系熟,外加自我感觉良好,开始膨胀,洋洋自得,总觉得凡事都有自己的功劳。 这样的人看别人,都是俯视的,专用台词应该是:在座的都是垃圾。 看来,不需要自己动手,他自己就会解决掉自己…… 毕竟,他眼里不起眼的垃圾,可是也有着不可忽视的能量。 郁新拿起那一份解缙、郁新批过的奏章,皱眉看向黄子澄,问道:“为何要斩杀刘遂?” 黄子澄眯着眼,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妥。 解缙与郁新都认为刘遂不能杀,而自己却偏偏认为当杀,这就说明还有一些问题,自己并没有看到,或没有看穿。 解缙见郁新要坏事,插了句:“黄阁也是为了正军法,正军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