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道戒鞭, 长愿打得很快, 过程却又无比煎熬。 云西始终保持着清醒,即便打在身上的戒鞭再疼也不曾弯下腰,她不曾勾结邪魔,亦不曾残害同门, 受罚,也是堂堂正正领的罚。 只是,她的心大抵真的不够听话,总会无缘无故隐隐作痛。 十道戒鞭收, 云西眉上凝了一层稀薄的冰霜, 唇色发白,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裳染上一道一道红, 血肉被雷电击得发黑,又被寒冰冻住。 “余下七年, 你便去后山禁地困阵思过吧。” 这一日,长愿封了云西的修为,亲自责罚十鞭,并将其罚去禁地毫无灵气的困阵石窟,不许任何人看望。 浣鎏宗禁地很大,云西所被罚到的困阵石窟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说是石窟,其实云西所待的地方不过是一个石洞,终日无光,黑暗一片。 在进入此处之前,云西身上所有储物戒皆被收,就连她的本命剑伴生和一直盘在手腕上的小龙也被长愿亲自拿走。 何为思过,便是如此。 她身上没有灵力护体,雷冰戒鞭留在皮肉身体上的伤痕无法自愈,没有灵力,没有丹药,伤口每当要愈合之时又会被残余的雷电崩裂开,而后残冰冻住要流出的血,日日夜夜如此。 洞中没有白昼黑夜之分,伸手不见五指,过分的安静却让她听觉变得敏锐起来,每过一段时间,她都会听到一声猫叫,那只白猫总会跑来陪云西。 它不会说话,亦不会术法化形,寻到云西身边也总是靠着她睡觉,睡醒又离开。 在黑暗中待得久了,人便容易多想,云西的思绪偶尔会回到幼年在夜间惊醒的时候,如今再想,却又觉得不可怕了,不过是黑暗中追着她盯着她的眼睛,与这没有光的日子比起来,似乎好上许多。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洞中亮起了一盏光。 是很微弱的蜡烛光,细小无比,或许一点小风就能吹灭。 云西借着光想看清楚来人,可她此刻状态实在不好,留在体内的寒气和雷电之力又开始作乱,疼得她视线有些模糊。 其实也不全然如此,只是她太久没见过光了,不太习惯而已。 柏衣借着光看到了面色苍白靠着石壁打坐的云西,停住脚步,她分明记得那日入洞窟之前小师叔换了身干净衣物,如今却又染了血污。 云西似乎瘦了许多,面上唇上毫无血色,她是修仙之人,即便受了这般严重的伤也不会死,可被强行封住修为,所受的折磨岂非一点半点。 等柏衣走近,云西终于看清楚来人,虚弱笑了笑,问:“小衣,你为何来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