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这叫什么?” “狗仗人势。”冯占脱口而出。 把水墨恒逗得一笑:“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骂你是条狗,我想说的是,那叫低级、愚蠢、不智。骂我是一宗罪,犯低级愚蠢的错误又是一宗罪,六宗了。” “小的知道还不止这些。” “你今天咋这么老实了呢?”水墨恒奇怪地问。 “哎呀!水少保你是不知道哇,小的在午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每天只能吃两个馒头,晚上又困又饿,浑身发抖,旁边有士兵守着,眼皮子都不能跳一下。你看,小的现在眼圈儿都是黑的,来这儿之前小的睡了一觉,强打着精神,不然怎么见你?” 冯占没有说谎,他眼圈儿的确还是黑的,而且精神头也明显不如那日。那日他盛气凌人,神气得很,声音又亮。 水墨恒笑了笑:“若不是看在你义父的面儿上,便要对你施行廷杖之罚,让你跪三天三夜还给你吃的,你就谢天谢地吧!” “还不如廷杖吃几十栗木棒哩。”冯占嘀咕道。 “是吗?” “若只是饿,只是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挺过来了,人还活着。比饿比困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羞辱,每天午门前人来人往,在小的背后指手画脚,简直丢尽了颜面。” 水墨恒又笑:“你还知道颜面哈?” “可不是?在水少保面前我是小人物,若放在京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当然顾及颜面。还不止这些呢,最可气的是,居然还有人冷不丁地冲小的脸上吐了一口痰,小的不能还嘴,不能还手,只能老老实实地跪着。你知道小的当时是什么心情吗?真不夸张,想死的心都有啊!” 水墨恒带着几分讥诮:“唾面自干也是一种本领嘛。” “小的还真没拿手去擦。回去后向义父诉苦,他还夸骂我的人侮辱我的人,说就应该这样,将我的脸踩进泥土中,最好踩进粪坑里……水少保能体会小的心情吗?” “难怪你今天这么老实。” “来之前,义父交代过,若小的负荆请罪态度不诚,或是惹得你不高兴,回去不仅得挨揍,还得撤掉小的锦衣卫镇抚使的职位。所以,请水少保继续指正小的犯下的罪,多多益善,小的回去一定好好反思、痛改。” 水墨恒抬了抬眼睑:“算了吧,瞧你态度诚恳,对你今天的表现我还比较满意。” “那可不行。”冯占一歪脖子,“水少保才指出六宗罪呢,怎么也得指出十宗吧,这样回去好向义父交代。” “好,那就再加几条:虐待下属,算不算?” “算。” “身为太监,私藏宫女在家中,算不算?” “算,只是水少保咋知道?” “这你就别问了。你从六品指挥佥事,升到从四品锦衣卫镇抚司用了几年时间?” 冯占默算,虽然不知道水墨恒问的目的,算完后回答:“五年。” “六品、从五、五品、从四,这是升了三级,按照朝廷的考核制度,每升一级需要三年时间,也就是至少需要九年时间,而你只用五年,你说你是不是走了后门儿?” “这个小的承认是沾了义父的光,可升官这点事水少保还不清楚?也不是小的一个人这么干,而且因为功劳,越级的也不少。” 水墨恒微微一笑,轻轻地问:“你有啥功劳?” 冯占无言以对。 “虐待下属,私藏宫女,走后门儿升官发财,这就九宗了,最后一宗:欺君罔上。” “啥?”冯占脸色登时大变,险些跳了起来,“欺君罔上?这绝对是莫须有的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