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得三个月吧。不过,这事儿我和父亲说了不算,得看皇上的旨意。” “可按朝廷的规矩,内阁不可一日没首辅,你父亲回家三月,首辅这个位子总不能空缺吧?” 见邹元标越说越兴奋,水墨恒频频地送怒目,还不客气怼道:“卧槽,你一个小小的九品观政,关心首辅的位子干嘛?这是你关心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关心?啊?” “大哥,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关心,最近时不时地总能听到这种议论的声音,我也是为二哥着想嘛。” 张敬修对邹元标的问题倒不是很介意,如实地回道:“我父亲从不与我议论朝政,我只知道他向皇上提出申请,但具体他怎么想,需不需要一个人来临时担任首辅一职,我也不清楚。” 邹元标将目光转向水墨恒:“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事吗?其实与大哥也有关系。” “与我?”水墨恒一愣,“与我有什么关系?” “外界传言,皇上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二哥的父亲,一个便是大哥你。所以有人猜想:如果二哥的父亲回家葬父,那临时代首辅之职的人,会不会是大哥你?” 水墨恒一惊:“你丫听谁说的?” 邹元标回道:“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呀,但都是在私底下议论,绝不敢在二哥父亲和大哥面前提及。我若不是你们小弟,出于一片关心之情,也不敢胡说八道。” 张敬修放下酒中的杯子,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墨恒,一副急切想听下去的样子。 水墨恒警觉,其实是想说给张敬修听,却对着邹元标道:“你丫还有没有脑子?亏你是个进士出身,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即便临时代理首辅,那也得从内阁辅臣中选啊,我有什么资格?你不嫌害臊说,我还嫌害臊听呢。” 邹元标辩道:“理是这个理儿,可谁不知道皇上压根儿不喜欢吕调阳和张四维两位阁臣?” “我要过田园生活,年底就搬进天上人间,开辟另一番天地,你懂吗?” “那我就更关心届时临时代理首辅的人是谁?” “不是,谁临时代理首辅,跟你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儿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也是关心嘛。像这样的议论,对大哥,对二哥的父亲,显然都不利啊。” “我才懒得理你们怎么议论呢。”水墨恒哼了一声,继而问,“你倒是说说,对首辅有什么不利啊?” “大哥你想,你不愿临时代理首辅对吧?皇上又不相信别人,而首辅必须回家葬父,那到时候皇上是不是要将首辅的位子空起来?多事的人是不是仍会议论首辅贪恋禄位不放?” “有这个可能。”张敬修点头附和。 “我看是你脑子进水了这么想吧。”水墨恒瞪着邹元标。 “不,不是我,是很多人这样议论。”邹元标没敢对视,显然有些胆怯,声音自然降低了几个分贝。 “外界果真这么议论?”张敬修警觉地问。 “我们都已结拜为兄弟,我还能骗二哥啊?这会儿提出来,就是给你和大哥提个醒儿。” 水墨恒道:“不用,我也不领你的情。” 张敬修却豁然站起,紧张地说:“多谢,我要回去禀报父亲。”说着就往外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