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能变,什么都得按章程办事,绝不能乱来。” 李伟一哼:“国法?国法谁定的?还不是皇帝定的?现在咱外孙是皇帝,他的话就是国法,他说让他外公当个武清侯,看谁还敢说个不字儿?” “爹,你以为皇上就没人管了?”李彩凤秀眉一挑,“天下人眼睛雪亮着呢,皇帝做错了事儿,不要说百年之后遭人唾骂,就是当朝也有人敢直斥你的不是。钧儿的爷爷一生笃信道教方术,领着一帮妖道把丹炉都烧到大内来了,结果怎样?” 李彩凤凌厉的目光扫过自己父亲,然后又扫哥哥李文全和侄子李史,似在现身说教,最后仍回到李伟的身上。 “结果出了一个大青天海瑞,将棺材买好,以死直谏,斥责皇帝爷。如今嘉靖皇帝爷死了,可天下士人,哪怕是普通百姓,只要一提及海瑞,莫不赞赏有加称不容舌。这就是人心所向,官大责任大,切不可胡来啊。” 李伟听了这席话,很是伤心,失落的情绪溢于言表:“讲这些大道理,爹说不过你。但给爹升个级,弄个侯字,那也是朝廷官员的建议啊。” “谁?”李彩凤一警。 “王侍郎。” “哪个王侍郎?” “就是现在已经疯疯癫癫的那个。” “是他?” “王侍郎都已经答应帮我写题本,没想到一把火将他烧傻了,所以今儿爹就自己来了。” “他还说过什么?” “王侍郎说,按国朝惯例,国丈的最高勋位只能是伯,但咱的情形不一样:咱爹之前,没有一个国丈的外孙当了皇帝,有的还没等到外孙登基就去世了,有的虽有外孙却不是太子,所以爹是个特例,可以开这个先河。他还说到闺女你。” “说我什么?” 李伟咽了口唾沫,继续说:“王侍郎还说,闺女晋封为慈圣皇太后,与仁圣皇太后身份持平,这也算得一个特例。既然有这个特例在前,咱爹从武清伯升为武清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李彩凤气嘟嘟地道:“他自己没本事,就知道给爹灌迷魂汤,瞎糊弄,你知道他是谁的人吗?” “知道,外界都在传言,他和魏学曾是高拱的哼哈二将。” “那你还与他来往?” “爹也没与他深交,自上次水大人提醒过,爹再也没有见他,只是他这个提议,爹思虑再三,觉得是这个理儿,所以希望闺女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爹还有其它的事儿吗?”李彩凤看了看铜炉里的计时香,这一顿纠缠,耗费了大半个时辰,意思是该结束了。 “没有,就这一件事儿。” “那你们去吧。”李彩凤不耐烦地挥手逐客。 “大郎,咱们走。”李伟见女儿毫不领情,也有些生气,恼下脸来,不由得提高嗓门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嗨,师父,你不走吗?”李史凑到水墨恒身边,鬼头鬼脑地小声问。 “走,走。”水墨恒正欲起身与李史一道出东暖阁。 “水少保,请稍后,钧儿马上沐浴完,有些事我还得请教。”李彩凤再次出言挽留。 “是”水墨恒铿锵有力地回道。 “姑姑再见,师父再见!”李史可不管什么伯什么侯,他快乐地来快乐地去。 待得三人完全退出东暖阁,李彩凤深深叹了一口气:“哎——” 注:都人,指在明朝指宫女。关于都人,后文还会提到。因这两字,万历皇帝不止一次受她母亲训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