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老鸨指挥着几个龟公想要上前拦人,立刻便被随行的亲卫冲到一边。 侍卫摁刀厉喝:“钦差查案!” “哎哟!钦差老爷,我们这儿都是良民~哎哎哎~那边儿啥都没有!”老鸨着急忙慌挥着帕子,拼命给边上的人使眼色。 当即便有两个人分头想跑——一个想去官府搬救兵,另一个直往后院遁。 云昭横眉冷笑:“都给我拿下!” “是!” 不多时,这光鲜锦绣堆底下藏着的腐黑霉斑就被翻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亲卫从后院小步跑过来回报时,脸色很有几分难看。 这些兵都是跟着云满霜在战场血浆里打过滚的,但看见后院那几间小黑屋里的景象,还是禁不住阵阵作呕。 亲卫对云昭说道:“您还是不要去看了。” 那排黑矮的屋子里关的,要么是不肯接客正在被“调教”的姑娘,要么是染上了脏病正在被“治疗”的姑娘。 血污、恶臭、哀嚎。生不如死。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老鸨叫冤不迭:“那只能怪她们自个儿呀!钦差大人明鉴,楼里的姑娘身契都在我手上,我们这儿是合法合规的买卖呀!您看看楼上,那些个听话的好姑娘,个个都什么待遇——哪个不是身披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的?看!看看!” 老鸨扬起一根涂满大红蔻丹的手指,遥遥指点雕栏翠桥上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 姑娘们用香帕掩着唇,推推挤挤一阵娇笑。 胆大的都已经向那些锦衣铁甲的亲卫抛媚眼了。 老鸨挑着兰花指道:“而且我们的姑娘也不是随便接客的哟,不是说有钱就能入幕,那还得姑娘看得上眼,还得会吟诗作赋,一步一卡赢得姑娘芳心呢!您看看古今多少文人才子在青楼留下风流佳话,是吧?您是不知道,外头多少女子哭着喊着想进来当花魁呢!” 云昭冷笑出声,她摆摆手,示意这老鸨无需废话。 她问:“你们的花魁焦尾姑娘在哪里?” 老鸨忙道:“二楼,听音阁。大人,您见了焦尾姑娘只管问她,我待她是不是如亲女儿一般?先前那个赵宗元先生在时,焦尾与他知心,偶尔要去他那儿过夜,我可都是分文未收过!我都愿意成全他们这些才子佳人的!” 云昭不禁微微蹙眉。 她偏头寻找那个鬼神,见他蹲在雕栏上面,拽那些垂下来的飘纱,玩得不亦乐乎。 云昭:“……” 她向来就不是个稳重的人,但是跟他在一块,她时常竟能觉得自己“端庄”。 他见她望过来,笑吟吟一掠便到她面前。 长身玉立,人模狗样,仿佛刚刚那个玩飘纱的不是他。 他一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他道:“确实有个花魁在赵宗元那里过夜,几次吧。” 云昭挑眉示意:让我看看! 他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道:“没什么好看。” 云昭:“?” 她狐疑地盯着他。 东方敛非常诡异地读懂了她的表情——你是不是自己不如人家所以…… 他黑脸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昭眨了眨眼,偏头假笑。 他深吸一口气,想辩,话到嘴边却发现好像就是她想的那样——某些方面,他确实不太擅长。 他缓缓吐出那口鬼气,抬手敲了下她的肩膀。 云昭:“嘶!” 这力道一看就是恼羞成怒。 陋室。 昏黄油灯下,坐着两个人。 赵宗元面色苍白,身形清瘦,身穿宽敞的灰白道袍,周身气度清贵儒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