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直白地告诉她,他并非是向太上那个阴神请罪,而是向她。 他未发现她渴了五日,便渴自己五日来罚。 云昭懒声:“有意义?” 晏南天垂眸笑道:“这世上的事,不是非得有个意义——我这个鹦鹉,在学某人说话。” 云昭:“啧。” 后面那句也是她说过的话。 他并不指望她能感动,只将意思传达到就行了。 他笑笑转走了头,端起那杯茶,一点一点慢慢啜饮。 想来在她昏迷的时候他已经问过人,知道渴太久之后不可以喝太急。 云昭收回视线,偏头,盯云满霜。 很明显,预言里面她死在凉川,正是这一回。 如果她不曾改变命运,那么此刻阿娘已经死了,她定是憋着一口血,准备找这些狗男女算账。 好奇怪。 云满霜对严娇,分明就不是那样。 阿娘染疫,他脑子都没过就扑上去与她同生共死。 在同一个时间节点上,阿娘若是死了,他脸上如何表现不好说,心下必定是哀恸欲绝。 这当口,他能与严娇的女儿享受什么天伦之乐?他能容忍温暖暖杀了湘阳秀留下来的宝贝金珠珠?太不合理。 “云满霜!”云昭没大没小地直呼老爹的名字。 云满霜:“……” 看在这小鬼救了媳妇的份上,不计较。 他闷哼:“嗯?” 云昭开门见山,抬手一指温暖暖:“她要是把我杀了,你能忍?” 这话一出口,温暖暖差点吓厥了过去:“我、我、我冤……” 晏南天轻斥:“闭嘴。” 温暖暖咬住唇,绞紧衣角,眸光一阵乱闪。 她慌得要死。 这半日里,脑海里时时刻刻都在回味那个梦,那个杀死云昭的梦。 此刻突然被正主这么当面一点,当真是吓到面青唇白,以为自己是不是脱口说漏了嘴。 云满霜拿这个女儿是真没办法,无奈得挤出一堆抬头纹:“不要胡说八道。” 憋了会儿,又憋出一句,“阿爹在这里,谁也伤不了你一根头发。” 云昭忽地愣神。 好奇怪,这句话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 云昭甩了下头,不依不饶:“那她要是杀了我,阿爹杀她不杀!” 云满霜不得不抬眸瞥了温暖暖一眼。 原只是无奈,但他触到温暖暖躲闪心虚的眼神,眸光忽一冷。 久经沙场的煞血战将,眸中泄一星半点杀机,便叫温暖暖遍体战栗,如同被猛禽盯住的家雀一般。 她竟是贴着绣榻滑到地上去了。 云昭:“……” 云满霜仍盯着温暖暖。 像他这样的人,不善言辞,性情木讷,但他是血海里打滚的人,对杀意与恶意最是敏感。 他发现这个温暖暖不对劲。 她对阿昭,当真是有杀意的。 于是他继续盯着她。 温暖暖手足无措,吓得勾着头,手指在地毯上无意识地抓挠,只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藏进去。 云满霜仍盯着她。 那目光带着实质威压,压着温暖暖越来越矮。 半晌,终于晕了过去。 云满霜缓缓吐一口气,抛出一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