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装睡蒙混。 不知不觉,窗外便透进了鸭蛋青。 夜明珠收敛了光彩,让渡出天然纯澈的天光颜色。 云昭仰头望窗,双眼微微刺痛。 偏头,只见东方敛支颐含笑,眉眼间颇有几分骄矜。 他问:“怎么样,下次还敢不敢乱上我的床?” 云昭:“……” 他唇角微勾,阴恻恻吓她:“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夜能了。” 云昭呵地一笑:“你说的,无论多久,与你无关。” 他:“……” * 幻象一撤,云昭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究竟有多么惨烈。 她陷在那张覆了北海金蚕纱的朱鹮翡玉孔羽翎大榻上,连手指都无力动弹。 无一处不酸痛。 挣扎起身,发现腰侧赫然两个青手印。 那么大的手,那么长的十指,除了那阴神还能有谁? 不必回头也知道,身后还有。 她艰难披上揉成一团扔在角落的假寝衣,摸出束带系好,环视一圈,整个寝宫里都没见着半个鬼影。 云昭怒道:“东方敛!” 真有他的,干完坏事就跑。 还知道心虚? 踩到地上,一阵发软。 忽闻浴池那边传来轻微的水响。 下一瞬,穿好大红婚服的太上掠过她身侧,端正坐到床榻中央去了。 双目一闭,六亲不认。 肩膀被敲了下。 鬼神笑吟吟看着她:“我帮你涮过了。” 云昭:“哦……” 身上虽然诸般不适,倒的确是干净清爽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用“涮”? 他挑眉坏笑:“没发现?挺忘情啊。” 云昭:“……” 涮能容易发现吗!涮! 她恹恹盯着他,向他抱怨:“手那么重,看我身上多少淤青!” 不说还好,一说他竟然露出了心虚的神色。 “皮肤一碰就青。”他强词夺理,“这不能全怪我。” 云昭冷笑:“不怪你?” 他将视线移向一旁:“你是练少了。时常摔打便不会容易青。” 云昭:“……” 他皱着好看的眉,隐约嘀咕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若是听清,定要打人。 这个没常识的家伙竟然在纳闷——最用力戳的地方,怎么就一直都不青。 * 云昭换上常服,踏出寝宫。 艳烈的骄阳刺得她眯了眯眼,视野恢复时,冷不丁吓了一跳。 只见殿阶上竟然直通通站着一个人。 晏南天。 他穿着白底金纹的傩舞神服,发冠微乱,身上已然干透,却能看得出暴雨淋过的痕迹。 他眼珠通红,唇色青白,神情冷戾。 他极慢、极慢地抬起头来,视线微微摇晃,在她脸上定了片刻,仿佛才能确认眼前的人是谁。 “阿、昭。”他嘶哑开口。 云昭垂眸望下去。 隔着长长的殿阶,一上一下两个人,对上视线。 仿佛昨日重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