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每一声响,他的身上便如凌迟一般,出现可怖的伤。 这是温长空的死亡现场。 第17章 哄她睡觉 捕鲸大船在怒海中颠簸。 船身之外,黑色巨浪时而像是即将倾覆的陡峭危峰,时而像是跌下去粉身碎骨的绝壁深渊。 云昭头发散了,糊在脖子上。她抓着滑腻腻的、能挤得出水的深青色朽木船舷,尽力在暴风雨中站稳。 冰冷的浪潮和暴雨疯狂抽打在身上,必须艰难寻找呼吸机会。 她顶着风雨,拽住麻绳,一步步往前走。 大船被抛上抛下,忽左忽右,滔天海浪迎面拍来,不可避免呛进嘴里。那味道,分不清是海水的咸腥,还是温长空飞溅的血。 耳畔轰声如雷。 海边渔民大多迷信——这种境况下,属实只能听天由命,不迷信不行。 可怕的暴风之夜,诡异至极的凌迟现场。 云昭经过船员身边,能听到他们喉间“咯咯”作响。 她一步一步靠近温长空。 他被捕鲸巨叉穿刺离地,绷直脚尖、拼命晃动,怎么也踩踏不到船板。 无处借力、无从挣扎。 他还活着,但离死已经不远了,身体痛苦抽搐,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 “嗤。” 温长空眼球突然破裂。 血刚流出来,便被扑面的风浪带走。 电光炸起,云昭清晰地看见了这道凭空出现的伤。 极薄的一道伤,歪的,三角形状。 温长空无力的惨叫声湮灭在风雨之中。 肩上、胸前、脖颈、额头…… 砍的、刺的、劈的、钩的…… 血从他身上涌出,眨眼之间被风浪带走,只剩下泛白的、可怖的一道道创口。 看不见凶手。 失重感袭来,捕鲸船被浪峰重重压入沟底。 船帆、衣角、膝弯,都被恐怖的惯力威能压迫到动弹不得。 大船飞速向百丈下沉降。 涛声如雷,并着可怕的“呜嗡”声。 云昭余光忽然看到一道身影。 狂风大浪之中,有一个人单手挽着船帆,从桅杆顶上一跃而下。 双耳近乎失聪,却能听见他在笑。 黑色斗篷在暴雨中飞扬,巨大的风帆在他身后展开。 电光明灭,他的身影仿佛瞬移,一瞬一瞬,在桅杆之间闪逝飘荡。 好像完全突破了规则桎梏。 落向甲板时,他已经绑好了帆。斗篷扬起,束在黑靴之中的小腿笔直修长。 风雨之中,探出一只冷白的手。 他单手掌舵,磨盘大小的硬木巨舵在他手中就像小儿玩具一般。转过整圈,他也不换手,只漫不经心地上下偏转。 信马由缰的样子。 很快,捕鲸船顺利驶离了风暴区域。 海面骤然静下,深黑一片。 无天无地,无波无风。 温长空已经彻底气绝身亡,船员们像一具具泥塑,保持着各异的姿势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人扔开舵,走上前来。 船杆上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一盏风灯。 风灯幽黄,拉长他的影子,一步一晃。 他经过云昭身边,斗篷冷冰冰拂过她侧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