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乔向溪和丁雨闲也在,她们都起了兴致,逗着宋兰台想让他也叫自己姐姐,只是他却始终不肯叫。 直到被逗得快掉眼泪的时候,才委屈巴巴看一眼完全不打算帮自己出头的白清欢,小声地对着乔向溪叫了一声“姨姨”,又对着丁雨闲叫了声师姐。 乔向溪和丁雨闲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复杂。 是她们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是最后闹到那样难看的结果收场,她们也不知怎么说还好。 乔向溪看着完全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宋兰台,语气淡淡道:“宋长老叫错了,该叫我乔掌门才是。” 边上的丁雨闲一听,眨了眨眼,懂事接话:“你叫我丁道友就好。” 宋兰台呼吸一滞,胸腔中浮出难掩的痛意。 他面带哀求之色:“乔姨,你也不愿意再理我了吗?我没有坏心思,我只是想……” “宋长老。”乔向溪无奈看着他,摇了摇头,提醒道:“自当初你对清欢说死生不复相见,彻底断了你和她之间的情分后,我们合欢宗上下,就都和你无关系了。” 宋兰台僵站在原地,眼中还带着茫然和无措。 “乔姨,阿姊不愿意原谅我,但是你们也曾照拂我多年,可愿意帮我美言几句?” 乔向溪神情冷静,她分明穿了身极起热烈艳丽的繁花曳地裙裳,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淡淡的,透着一丝上位者的气势。 “宋长老,你该知道的,当初你之所以能在凡人国度被救下,又被带到合欢宗,全然是因为有清欢在。也正因为她的原因,所以合欢宗上下愿意接纳年幼无能的你,包括我和雨闲,我们对你的照拂也好关心也罢,都是因为她将你视为后辈,我们也爱屋及乌罢了。” 宋兰台:“我都知道……但是我真的无法回去了吗?” 他哀求:“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只要她愿意让我留在身边……不,哪怕是让我远远看着,我也愿意。” 她叹气,轻声道:“你难道还没弄清楚吗?宋兰台,你管我叫了那么多年的乔姨,却忘了吗,清欢是我的师妹。” 他低着头久久不语。 乔向溪继续道:“你其实心中一直都清楚,她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只是将你视为和雨闲无差的后辈,甚至因为你是她照料养大的孩子,对你的关爱更为上心却也更加纯粹。” 宋兰台声音有些哽咽,他仰着头,轻声问:“可是合欢宗的大家,不都说哪怕是修士,有七情六欲也是正常的,所有人都在教我爱一个人就该遵循本心,竭力去爱。” 此刻殿前已无人,乔向溪终究还是一个合格的长辈,或许是想给宋兰台留一分颜面,或许是不想让这些对话再传入白清欢的耳中,她屏退了所有人,甚至连丁雨闲都被赶走了。 春日的暖阳斜斜洒落,正殿屋顶的厚重积雪开始融化,檐下时不时滴落水滴,如下了一场雨。 很快,宋兰台浅青色的袍角便被晕湿了大半。 可是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倔强地看着乔向溪,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我的爱真的错了吗?” “你当然可以爱她。”乔向溪平静看着他,温和地解释道:“可是她也有资格不爱你。” 世间哪有那么公平的事情,你爱一个人,将心剖给对方看,对方就一定该接受该回报相等的爱意给你?你落下了多少眼泪,对方就该回报同样沉重的爱意替你擦干? 没有这个道理的。 爱本就是一场豪赌,赌输才是常态。 “爱无法控制,但是人的底线可以控制。”她声音缓缓,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真如一个久别重逢的长辈,将所有道理掰碎了讲给眼前的晚辈听:“她也爱你,但那是对晚辈的爱,你不想要这份爱,别的,她给不了也不会给。” 没有人会真的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生出旖旎心思,若真的有,那挺禽兽的。 宋兰台低着头,额上的碎发垂落在眼前,和颤动的睫毛几乎同时被眼泪润湿。 “我已经不求回应了,这也不可以吗?” 乔向溪并不直接替白清欢回答这问题,而是转言问他:“你当初口不择言,说她将你视作棋子培养,说你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全部都按着她的喜好长成,最后却狠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