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 容娡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无端凝滞了几分。 与此同时,一道清寒冷漠的声音幽幽自她身后传来。 “她夫君是我,你还有什么事吗?” 容娡心里一咯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也不知这人是几时过来的,她与周小郎君的交谈被他听去了多少。 转头看去,谢玹自门后的阴影暗处徐徐走出,行过夕阳的余晖,站在容娡身畔。 他身量隽长,面容神姿高彻,神情却极冷。 一袭宽衣博带,分明是很素雅的霜白色,穿在他身上,却分毫不显寡淡,反而恰如其分的合适,犹如簪星曳月,愈发显得他通身气势清冷矜贵,出尘绝艳,不似凡尘中人,宛若谪仙临世。 这容貌绝色的二人,单单是站在一处,便不由得令人心叹不已,直道当为天造地设的一对。 白芷敛了敛神色,不再忍笑了,瞧着很是般配的自家君上与娘子,一脸满意。 周小郎君愣愣地瞧了容娡一阵,又畏惧地瞧向谢玹。 谢玹肩宽腿长,比他高上许多,整个人的气势矜贵,有种不容冒犯的凛然之气。 两人目光相峙。 谢玹眯了眯眼,锐利的目光,极具威严地直直刺入周小郎君眼底。 哪怕他自出现伊始,便没与容娡有过亲密的举动,可同样大家同样都是男子,周小郎君一看这情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当即面红耳赤,嘴唇哆嗦两下,求助般的看向容娡。 容娡低垂着头,正偷偷觑着谢玹的霜色衣角,根本无暇留意他。 周小郎君眼眶通红,深深看了容娡一眼,死死攥着玉簪跑开了。 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漆红的门前一派死寂。 容娡自知做了亏心事,心虚不已,大气不敢出一下,眼神飘忽,只不时瞟一眼谢玹的一角,不敢看他的脸。 半晌,悄悄抬眼,觑向谢玹俊美无俦的面庞。 两人目光交汇,谢玹低眉敛目,没多说什么,只睨她一眼,淡淡道:“进来罢。” 语气里情绪莫辨,听不出喜怒。 他似乎还有事要做,说完后便转身进门,留给她一个清隽挺拔的背影。 容娡咬住嘴唇,心房没由来的咚咚跳了两下。 她点头“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进门。 谢玹身高腿长,没走几步便同她拉开距离。容娡正要加快脚步追上他,却见几名穿着常服的官员远远迎面走向谢玹。 容娡停下脚步。 那几名官员围着谢玹,不知说了什么,谢玹轻轻颔首,被他们簇拥着,往居室相反方向的前厅去了。 容娡盯着那道霜白清隽的背影远去,心里莫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谢玹明显是不大高兴了。 她不想同他因为这种小事心生罅隙,郁闷地往居室走去,边走边出神的在脑中思索,待会儿该如何哄好谢玹。 思索一路,实在是拿不准谢玹的心思,只得决定先行去湢室梳洗一番。 —— 月色满庭凉如水。 待容娡沐浴梳洗完,已是接近一个时辰后了。 湢室中水汽湿热,飘飘袅袅的摇晃,将她雪白的双颊蒸的泛红。 她趿着鞋自满是水雾的湢室中走出,乌黑如墨绸的长发披在身后,一截盈盈纤腰犹如细柳,身姿袅娜窈窕,步履间摇曳生姿,宛若一只才修得人身的精魅,一颦一笑,却是早已拥有蛊惑人心的本领。 白芷抬眼瞧见她,当即心魂发颤。 容娡歪头打量她,眸中水波轻漾,有些不解的唤:“白芷?” 她的墨发长过腰臀,湿哒哒的垂着,发梢缀着着细密的水珠,行走间,水珠淅淅沥沥的顺着发丝坠落,好似在人心上下了一场潮湿的春雨。 白芷闻声回神,“哎”了一声,捧着帕子上前,为她绞干头发,笑吟吟地打趣道:“娘子明日还要上街游玩么?” 容娡笑啐她,没好气道:“存心取笑我是不是?” 白芷眉飞色舞的眨巴眨巴眼,揶揄道:“娘子属实容色出众,魅力过人呐!” 容娡正因此事而心烦不已呢,闻言又气又好笑,作势要打她。 白芷身手敏捷,笑着躲开。 容娡本就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同她打闹两下,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她揉了揉眉心,叹息着笑了两声,一本正经道:“不去了不去了!这两天玩腻了,说什么也不去了!我可是拥有你们君上那般谪仙的女子,万万不会让那些寻常的凡夫俗子入眼!” 白芷大笑。 两人笑着闹了好一阵,直到容娡的头发半干了,方止了笑闹。 夜色渐深,容娡更衣后回到居室,瞥见妆奁旁谢玹的发冠,却未在房中寻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