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铭找上门后,容娡权衡了利弊,不敢忤逆国君之令,便决定顺从地随贺他入宫,等到了宫中,再见机行事。 她只知宫规森严,但从未去过宫城,其中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容娡有些发憷,好在贺兰铮的玉佩被她藏在身上,一旦察觉情况对她不利,她会立刻亮出玉佩自保。 容励与谢兰岫此时不在院里,她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同母兄说,便被人带出谢府。 离开前,容娡提了一桩请求。 她看向远远跟着她的白芷:“敢问殿下,我可否能带我的侍女一起走?” 贺兰铭挡在她面前,嗤笑:“她是谢玹的部下,你觉得呢?” 容娡本想带着白芷护防身,见状,只好打消了小心思,无奈地乘上入宫的马车。 入宫后,贺兰铭却并未带她去见国君,而是将她带进一间空着的宫殿里,一路径直入了内殿。 正午的日光,洒满菱花窗,炽热的光斑晃得人眼生疼。 贺兰铭倚着窗,眯眼看容娡,威胁道:“我父皇性命垂危,此时恐怕见不了你。容娡,你待在此处好好想一想。若你始终不愿从我,我很乐意将你送去给他殉葬。” 一听这话,容娡瞬间明白了什么,心中警铃大作:“国君并未召见我,你在假传旨意!” 贺兰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窗前的金猊兽:“是又如何?” 此人实在是厚颜无耻,容娡气得满脸涨红,差点破口大骂。 而贺兰铭满脸若无其事,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想”,便哼着小曲离开了。 殿门重重落上锁,宫人牢牢守在外面。 待他一走,容娡立即收了脸上的气恼,仔仔细细地将宫殿扫视一圈。 见门窗皆被锁死,她自知逃离无望,也没办法出去联系贺兰铮,便静下心来,思索脱身之法,准备伺机而动。 被关起来的前几日,宫人看她看得很紧,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没寻到合适的机会,只好安安分分的度日。 直到某一日,容娡灵光一闪,寻了个空子,用烛台烧了帷帐。 火势很快蔓延开,炙热的温度烤的人浑身冒汗。 容娡趁无人注意,往火里丢易燃的物件,待火势滔天后,假模假样地呼唤:“走水了——来人啊——” 殿门轰然大开,惊叫声此起彼伏。宫人们奔走相告,急着灭火,无暇顾及她。 烈火烧的漆柱噼啪作响,冒出刺鼻的浓烟。 容娡用事先备好的湿帕捂住口鼻,但还是呛了两口烟,咳得惊天动地。 好在她缩在安全的角落里,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麻利地翻出一件宫女的衣裙,飞速换在身上,随手提起一个被人丢下的空水桶,逆着人流,悄悄离开宫殿。 宫里的甬道四通八达,一眼望不到尽头。 容娡逃出来后,左顾右盼一阵,不知该走哪条道能找到贺兰铮,便决定等走远一些后,寻个宫人问一问。 暑热渐消,夜风清凉,将容娡脸上的热汗吹散了些。 她心慌意乱,挑了条偏僻的甬道,走的飞快,很快便将浓烟滚滚的宫殿抛在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容娡忽然发现自己手里始终提着空桶,手心里满是热汗。她啼笑皆非地将空桶丢开,再抬起眼时,远远瞧见前方的甬道上,有两个宫人提着宫灯并肩而行,迎面向她走来。 容娡心中一喜,赶忙快步上前,准备向她们打听贺兰铮宫殿的位置。 怎知,她才亮出贺兰铮的玉佩,那两个宫人却忽然大惊失色,像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赶忙跪地行礼。 “大殿下。” 一听到这个称呼,容娡宛若被雷劈了般僵在原地,背后霎时冒出一层冷汗。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过后,贺兰铭自暗处踱步而出。 他死死地盯着她,阴恻恻道:“你倒是有能耐。” 容娡迅速将玉佩收好,警惕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贺兰铭自然发觉了她的小动作,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 “哟,贺兰铮的玉佩?” 贺兰铭走到她面前,眯了眯眼,不耐的挥手,将宫人斥退。 “容娡啊容娡,你倒是让我另眼相看。与谢玹纠缠不说,竟不知怎地又搭上了我的好皇弟。不过也难怪他们对你青眼有加,连我那时初见你,亦不免一见倾心……” 容娡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生怕触及他的逆鳞,便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水眸看他,佯作懵懂不知。 “贺兰铮今日不在宫中。”贺兰铭捏住容娡的下巴尖,“别想着找他求救了。” 容娡吃痛,咬紧下唇,眼里霎时蓄出泪花,可怜兮兮道:“……疼。” 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贺兰铭一愣,手上的力气松了些。 “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