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便将衣裙递给她:“穿好。” 容娡娇美的面庞上满是茫然,看着他,软糯而诚恳的道:“我……不会。” 她虽醒了,但她醉着。 醉着的人不会穿衣,似乎没什么不对之处。 谢玹嗅到她唇间呼出的温热酒气,沉默下去。 刚才他听见她乖顺听话,还以为她酒醒了。 也是。 如若容娡清醒着,怎会乖乖由他指挥——非得借机撩拨他两下,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谢玹不禁轻叹一声:“醉成这样。你到底饮了多少酒?” 容娡柳眉拧起,掰着手指数:“一盏、两盏……唔,不记得了。” 谢玹的面容因为覆着绸带,显得很是温和平静。他立在榻外,脸庞循声对着她的方向,沉默地听她说话。 片刻后,略带着点无奈道:“好了。你将左手抬起来。” 他展开手里的衣裙,摸索着分辨出前襟,想要帮她穿上。 容娡依着他的指挥将左袖穿好。 谢玹微微俯身,提着衣袖的手绕到她身后。 她坐在榻上,不大方便将衣裳穿好。 谢玹思考一阵,让她站到榻前。 他凭着对她身量的记忆,抬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塞入右边的衣袖中,又摸索着扯过裙带,囫囵系好。 平日里还算轻松的动作,因为他蒙着眼,未免多出些坎坷,拖延至一盏茶的工夫,才草草穿好。 好在喝醉了的容娡还算乖顺配合,不然又要多费一番工夫。 许是因为眼上蒙着绸带,又许是居室内比外面要热一些,谢玹莫名觉得有些热,额间渗出些细汗。 容娡的衣裙既已穿好,那他便没有再蒙眼的必要。 于是便同她拉开距离,抬手去解脑后系得极紧的结。 他这边正解着结,眼里满是水光的容娡打量他一阵,目光微动,忽地朝他走去。 谢玹只觉得脖颈一沉,而后他不受控制地低下头,鼻腔里霎时溢满甜香。尚不及反应,便感觉到嘴唇蓦地覆上温热的柔软。 她整个人如同柔软的藤蔓一般缠绕上他。 容娡踩在他的鞋履上,微微踮起脚,勾着他的脖颈,含住他的唇。 这次她没有胡诌什么借口,毫不掩饰地、直白地将他吻住。 这个吻与上次并不同。 谢玹尝到馥郁清甜的甜酒味。 因为蒙着眼,看不见,所以其余的感官便变得分外敏锐。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容娡唇舌间发出的细微水声,霎时浑身犹如被火舌灼烧般不受控制地滚烫起来。 方才她那般乖巧听话,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她此时的举动,脑中炸出茫然的空白,石化般僵住,连呼吸都停窒了一瞬,由着她捧着他的脸,舔吮着他的唇。 谢玹起先还以为她方才是装醉,她乖顺配合他的一举一动,皆是源于她要戏弄他。 他的心绪骤然失控地起伏,翻涌出一股怒气,恼怒地撤下蒙眼的绸带,掐着她的脖颈,将藤蔓似的缠绕他的她提远,气息不稳,寒声训斥:“容娡!” 然而眼眸却在适应光线后,渐渐聚焦,对上容娡一双懵懂无辜的眼。 她瞳仁里蒙着雾气,眉宇间仍有几分醉意,红润的唇瓣微张着吐气,有些疑惑地歪头看着他。 谢玹审视着她,倏地收回手,哑了声息。 他的面容仍然沉静雪白,似乎依旧能保持清冷自持。但起伏的胸口与不稳的呼吸,皆揭示出几分此刻他平静躯壳之下翻涌着的不冷静。 那股翻涌着的情绪,甚至将他一向淡然的眼都激出几分无措的粼粼水光,眼尾随着不稳的呼吸泛起一点薄红。 他平复着心绪,好一会儿,才抿紧唇,冷冰冰地质问:“你想做什么。” 容娡歪着头,纯澈的眼眸无辜地看着他,温吞小声的说:“……渴了,你的唇水润润的,好漂亮,看上去好好喝哦。” 她未着鞋袜,说话时,脚趾微微蜷缩,两只玲珑的足互相摩挲。 闻言,谢玹鼻息一停,雪白的面容冷硬地绷紧。 她这般冒犯他,却只是因为这种无稽的缘由。 她将他当作什么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因为身量比她高上许多,看向她时居高临下,目光显得有些浓沉。 然而他的思绪,却随着她的话不受控制地忆起方才那个吻。 容娡吻住他后,确实是在吮吸,甚至还伸出舌尖舔|舐。 谢玹处事待人一向淡漠平静。然而此刻他的胸腔中却从未有过的翻涌出羞恼的怒火,堆叠出古怪的浮躁情绪。偏生因为她醉着,而无处发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