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请贵主责罚!” 日光照过佛像头顶,洒在黑压压的甲胄上,折射出冷光,杀气四溢。 容娡望着星罗棋布的兵卫,睁大双眼,大为震撼,眼尾垂着的泪珠,竟一时惊停在脸上。 胸腔中的一颗心脏,更是因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迸发出几乎要破开血肉而出般激烈的跳动,而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长袖下的手指默不作声地捏紧那串菩提。 她望向身旁玉立的谢玹,眸光闪烁。 她果然……还是没有看错。 谢玹的神情依旧十分平静,未因这种处尊居显的权势而作出丝毫改变。 又或者,他向来被这种权势所浸养,已成习惯,对此并不在意。 他垂着眼帘,轻轻抬手,令兵卫直起身。 而后视线抬起,目光扫向卢攀:“将这二人拿下。” 阶下众人震声应道:“得令!” 容娡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谢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侧脸。 他垂眸时,众生悲悯; 他抬眼时,生杀予夺。 这种极致的反差——令她有些畏惧,但更令她鼻息发紧、心尖发颤,想要靠近他。 上一次,她跪伏在尘地,仰视着他。 这一次,她站在他身后,被他庇佑。 脑中那个曾出现的、大胆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他这次的出手相救,不再如空中楼阁,而是渐渐堆砌成实质。 她得接近这个男人。 她得再接近他一些。 最好接近到——他能长久的为她所用,让她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不必漂泊无依。 而接近他的方式…… 容娡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面颊,红唇微抿,思绪纷乱。 兵卫长带了几个人上前,将卢攀与张二狗反剪着手压制住。 自方才兵卫出现起,卢攀便瞠目结舌,脚下生根般杵愣在原地。 此时被人制住,他才回过神来,便边扎边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人,竟擅自用兵缉压本公子?!我告诉你,我姓卢,我爹乃是朝廷命官,不日即将晋升!你你你、你今日敢捉我,你就等着瞧吧!” 兵卫长乜他一眼,嗤笑一声:“我们贵主说要拿你,哪怕是国君在此亦得将你拿下!卢郡守如今自身难保,公子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言罢,他恭敬地对谢玹行了个礼:“主上果真神机妙算!” 谢玹神情淡然,依旧没什么情绪。 顿了顿,不知为何,他忽地瞥了容娡一眼。 容娡心中盘算着小心思,不经意抬头,恰好迎上他那一眼。 她被他看的有些无措,心中一紧,手指微蜷。 这人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看不明白。 想了想,觉得他许是想让她退下。 可她还有难处尚未解决—— 脑中思绪飞速转动,容娡眼眸微动,俯身行礼,怯声讷讷道:“方才不知公子身份尊贵,一时情急,冲撞公子尊驾,还望公子见谅。” 谢玹淡淡地“嗯”了一声:“无妨。” 被擒着的卢攀见此一幕,怒不可遏:“装模作样!惺惺作态!你方才往男人怀里钻的时候可不是这模样的!还有你!一副圣人模样,竟为美色所迷!” 闻言,兵卫长悄悄打量容娡,瞧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先是眼前闪过一抹惊艳,而后略带惊奇地望向谢玹。 旋即他反应过来,怒冲冲地踢了卢攀一脚:“贵主幼年即被高僧点化,虽未遁入佛门,但长年修身养性,一向不近女色,你休得胡言!” 容娡哭哭啼啼,伏在地上的细腰颤的像风中柳绦:“卢公子莫要血口喷人……” 谢玹微微抬手,示意兵卫等人退下。 卢攀被带走,兵卫如漆黑的潮水般褪去。 待他们走后,他垂眸望着容娡,声音温淡:“你似乎有话要说。” 容娡咬了咬唇,抬起泪盈盈的眼:“民女的确有一事相求。” 她眼底闪着细碎的光,慢慢斟酌措辞:“民女逃上山时,不慎与母亲走散,母亲被那卢攀捉了去。民女位卑言轻,想恳请公子帮我救出母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