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奴才该做的!”木亥鞮连忙跪下来说道。 他本是奴隶,准确的说是匈奴人从西域抓回来的战俘之后。 因为和狐鹿姑年纪相仿,加上机灵、懂事,所以被送到了狐鹿姑身边,作为玩伴兼奴隶。 一路陪伴着他,走到现在,可以说是现在这个单于庭里,对他最忠心的人。 狐鹿姑甚至打破传统,将他任命为单于庭的右大都尉,掌握一半的王庭扈从,更直接控制了单于帐附近的所有武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匈奴历史上,大小叛乱、政变,一直不绝于耳。 就连冒顿大单于与老上大单于这样的绝对强势的统治者,也遭遇过无数次政变与叛乱。 最近数十年,单于庭内更是流血无数次。 军臣单于、儿单于以及句犁湖单于,都是死的不明不白。 未遂的政变与叛乱,数都数不清楚。 所以,历代匈奴单于,都在不断强化和加强自身安保。 到得现在,狐鹿姑更是完全控制和掌握了王帐附近五百步的所有武装力量,并用财富、女人和牲畜,确保他们绝对忠诚! “龙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狐鹿姑问道。 “回禀大单于,奴才得到消息,说是已经发现了汉军的北征骑兵沿着弓卢水前进的踪迹……”木亥鞮低头道:“母阏氏已经下令,命右贤王奢离为帅,统帅仑头、车奢、卢水等十余部骑兵,进驻祷余山,并下令放弃了整个弓卢水以南的全部牧场,撤离了所有牲畜,并将姑衍山、狼居胥山的牲畜、妇孺,向燕然山、金山一带转移……” 狐鹿姑听着,点点头,终于露出微笑:“母阏氏,还是有见识的!” “此事,母阏氏做的对!” 汉军击破了卫律兵团后,漠北的防御力量,就出现了真空。 狐鹿姑虽然在闻讯后,立刻就做出了撤兵的举动,但,从西域撤回余吾水,并赶去救援圣山与龙城,哪怕狐鹿姑极力催促,他的先头部队现在起码也还需要一个月,才能赶回去! 而主力,更是至少需要四十天! 而这四十天,可能决定兴衰生死! 如今,龙城的消息,让他终于放下心来。 只要守住祷余山,哪怕汉人将弓卢水以南的所有牧场和羊盆都烧掉,对于匈奴而言,也不过是丢掉脸面,受些轻伤,还不会伤筋动骨。 然而…… 高兴过后,狐鹿姑猛然想了起来,瞪着眼睛,看向木亥鞮:“母阏氏为何不命丁零王去统帅,反而让右贤王坐镇?” “奢离,他根本就没有带过兵!” “而且,他的性子太急躁,功利心太重!” “让他去指挥诸部……万一其为汉人所诈怎么办?” “大单于,此乃母阏氏的意思……”木亥鞮连忙上前扶住越发激动的狐鹿姑:“您也是知道的,母阏氏素来喜欢右贤王……在先单于在时,就有意要立右贤王,幸各部贵人反对,而您又是先单于指定的左贤王,这才作罢……” “如今,母阏氏有机会,自然会让右贤王去立功……” “立功?”狐鹿姑勉强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狂躁:“我看,是去送死吧!” “那汉侍中,连卫律都能败,奢离焉能是其对手?” “马上去请坚昆王来!”狐鹿姑激动的道:“快去!” 木亥鞮自然明白自己的君王的意图,他立刻劝道:“大单于息怒,大单于息怒!如今,单于庭可离不开坚昆王!” “若坚昆王走,奴才恐怕无人能压制这单于庭上下……” “届时,恐怕比右贤王惨败,还要可怕!” 这次从天山撤退,几乎耗尽了狐鹿姑这数年来积攒下的威望。 对于整个单于庭的打击,都是相当严重的。 倾巢而出,聚集十五万骑兵,数百万的牲畜,西征日逐王,在天山下顿兵数月,却在胜利之前,忽然撤兵。 不止撤兵,还与先贤惮达成协议,承认并册立后者为左贤王,以此拉拢和团结匈奴力量,并重塑上层建筑。 这对所有曾对狐鹿姑忠心的部族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对所有追随狐鹿姑西征的士兵来说,更不啻是灾难! 更要命的,还是,各部贵人们因此而引发的离心离德。 对这些人来说,他们现在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地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