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检、线索推理却很专业,倒像是延尉府底下的曹吏。看来他对这次送信还是留了一些心眼。 吕典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刘基明白他的担忧:要是按这样推理,会有计划同时杀掉四个人的,基本只有司空府。原因有二:第一是他们身份败露,物件也迟迟未能送达,要当作任务失败处置;第二是他们决定留在江东,相当于背叛兖州。在这两种前提下,杀人灭口,也不是说不过去。 “王祐是从建昌都尉府里跑掉的,府里的守卫难道都不知道?” “已经问过守备,都说没有看见,真是见鬼了。” 吕典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向刘基说:“我们先和县府沟通,让他们保护现场,处理后事,然后再去找一次都尉府。要是守备里居然有人隐瞒,那问题就很严重了。”他这样说,是因为现场并没有看见都尉的官兵。因为如果是寻常县内仇杀事件,应该归属县府管辖;但要是牵扯到曹操势力渗透,甚至能在建昌城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那就定然属于太史慈的职责范围了。 “那么,王祐的下落有头绪了吗?” 吕典摇摇头,“目前还没什么线索。来之前,身上已经搜干净了,房间里什么也没留下。这里是战争前线,宵禁非常严格,夜里没有行人可以目击。” 刘基点头,同时心下沉吟: 那只无形的大手,仿佛又给他推了一把。要介入吗?还是继续置身事外? 他又想起王祐。这几天里,王祐是半个囚犯的身份,他也是半个羁留之身,两人都悬在局里局外之间,倒聊了不少的话。他问王祐一些北方的消息,时不时聊起青州,王祐倒是了解,杂七杂八说了很多故乡的后事。刘基好奇,追问了几次,他才终于坦白:自己是琅琊王氏,位于徐州,和青州相邻。王氏有位祖先留了句祖训,叫“毋为王国吏”,显得又直白又心酸,但他听进去了,所以一直对当官没什么兴致。 另一方面,王祐则常常问刘基关于太史慈的故事,还偶尔聊起古物明器。刘基感觉,他对器物的兴致,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更高——聊起刘繇从前的一些珍藏,他抿紧了嘴,眼底却在冒光。 刘基一方面跟他聊得来,另一方面,心里总隐隐觉得他还藏着东西。 还是查一查吧,不是为孙家,只是为自己。 心下确定,刘基朝吕典一拱手,说:“请曲长按你们的方式去追查,我想再仔细看看那些运送过来的器物,或许还有之前没有发现的线索。另外,请务必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吕司马。我有一点预感,这事情可能不是你我就能解决的。” “喏。”吕典应允道。 过不多时,他看着刘基离开的背影,想起吕蒙在暗地里的嘱咐:吕家部曲不能太张扬,协助好刘基,让他跟太史慈见上面。吕典只是个执行者,掌握不到事情的全貌,只觉得四周黑沉沉的,哪里都有需要防备的人。他在心底叹气,眼神却变得冰冷,快速打了个手势,吩咐手下盯紧刘基的行踪。 柿子金若干。 银釦金箔贴饰漆盒一合。 蚕丝螺纹绸缎二匹。 青铜熏炉一只,青铜豆灯一只。 玉佩二枚,玉环一枚,玉璧二枚。 …… 再看时,仍然觉得曹操真是下了本钱,这“当归”不仅仅是心意,还给了沉甸甸的诚意。可刘基心里一点儿也不忐忑:他知道太史慈是个不在意这些外物的人。所以也早已预测过此行的结果:无非是太史慈收了以后,要不退回,要不奉纳给孙权,同时公开给曹司空回个信:感谢垂青,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可他也会想:要是整件事情根本不是看上去的这样呢? 吕典从现场出发,觉得王祐不是凶手,也许是曹操的人; 可曹操真的做了这件事吗?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是推测,加上王祐一人所言。 最大的疑点,还是来自于这些器物。 刘基沉沉吸一口气,开始一件件拿起,细细检查过去。 其实刘基的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