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豆轻哼一声,又坐下来,道:“不过一只破鸟,还值当六爷费神雕刻这么灵动的鸳鸯来取笑我,真是可惜了。” 傅慎时放下刻刀,用帕子擦了擦手,又将章子擦干净,往殷红豆怀里一扔,学着她的语气道:“不过常年闲着无事,打发时间,能有什么价值,也值当你说可惜。我不要了,拿去玩吧。” 他一个双腿残废的人,随意雕一点小玩意,又不值得什么。 殷红豆当即用双手接住,正好捧在手心里,莹润的石头触之生温一般,手感很好,她咧嘴一笑:“怎么会没有价值呢——真的不要了呀?” “我说话还有反悔的时候?” 殷红豆喜不自禁,傅慎时的东西可都是值钱的好东西,她连忙揣进怀里,笑眯眯道:“六爷一贯大方,啊对了,重阳节的赏还没发下去呢,六爷说发什么好呢?” 长兴侯府最奸猾的丫头! 傅慎时斜了她一眼,道:“同往年一样,然后再各自加一钱银子吧。” 殷红豆眉眼弯弯,厚着脸皮问:“那奴婢有没有额外奖赏呀?” “想要什么?”傅慎时语气淡淡的,顺手将帕子递给殷红豆,示意她拿去洗。 殷红豆捏着傅慎时的竹纹帕子,站起来道:“奴婢还是想出去逛一天,这回肯定带够了钱,要是再瞧见什么有趣的玩意,一准儿给六爷买回来!” 傅慎时眉头稍皱,这死丫头怎么成天想着出去玩,不过他也未拂了她的意,只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后天你再跟着厨房采买的人一道出去。” “好嘞!” 殷红豆心里却想着,这次先出去了再说,下次的事儿,谁知道呢! 日头渐渐高升,丫鬟们在厨房里忙活,做了一顿丰盛的午膳,还偷偷地温了一些酒。 殷红豆过去瞧的时候,她们头上都插满了园子里摘的菊花,锅里蒸的菊花糕刚出笼,上缕肉丝鸭饼,翠微缀上几颗通红剔透的石榴籽。 她走过去笑道:“翠微手艺有长进呀。” 翠微羞得脸都红了,憨憨一笑,帮着将菜都装好,一会子都要送到傅慎时的书房里去。 翠叶一边搭把手,一边压低声音问殷红豆:“红豆姐姐,昨儿六爷没罚你吧?” 殷红豆摇头道:“只要不是刻意使坏,六爷还是宽容大量的。” 翠竹心有余悸,不敢苟同。 丫鬟们刚说完话,正好时砚回来了,他疾步走进书房,傅慎时便问他:“怎么才回来?” 时砚低头答话说:“重阳节,里里外外都忙,管事的脱不开身,小的盯了很久,才催着管事去办了这事儿。” 傅慎时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知道了,你去歇着吧,中午有红豆伺候。” 时砚点点头,回房喝水歇息。 到了饭点,殷红豆端上丰盛的菜,配着一些酒,满面喜色道:“酒温过了,六爷吃了也不会难受的。” 这种酒其实并不烈性,和果酒差不多,今儿重阳佳节,殷红豆想着图个节日的气氛,叫傅慎时尝几杯未尝不可。 傅慎时也能饮酒,并未阻挠,又料定廖妈妈肯定不来了,便同殷红豆道:“你也坐下吃吧。” 殷红豆愣了一下,叫她一个丫鬟跟他同桌,傅慎时未免太疼爱她了些。不过她可没有什么阶级观念,好酒好菜,不吃白不吃,她马上就坐下,举起筷子道:“那奴婢就不客气啦。” 她手上原本是用来布菜筷子下在清蒸的鱼肚子上,瞬间破坏了美感。 傅慎时嘴角一抽,从未见过这么没规矩的丫鬟。 然而更没规矩的还在后面。 殷红豆一边吃饭一边问傅慎时:“六爷,您说那印章章面上若是刻奴婢的名字,会不会浪费了点,因为奴婢感觉好像没啥地方可用这章子。” 傅慎时从未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