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愉悦感传遍他全身,让他重新燃起了那点小小的期望。 他的生活总是在等待。 每天都要等几个不太守时的乘客上车,隔三差五就要等一桌缠绵酒桌的食客散场。从几分钟到几个钟头,他从不抱怨,也不发牢骚,只是安静地等,等行程的开始,等用餐的结束。 不少人说过他有耐心、脾气好,只有高毅自己知道,他其实厌烦极了等待别人。他只是没有办法,他需要以此谋生,不能甩手走开,更不能骂人,只能这么厌烦又麻木地等下去。 只有苏雪青是例外。几分钟也好,几天几周也罢,只要还有见面的机会,等他的每一秒都是快乐的期望。而那些等乘客上车、等食客下桌的时间,被叠合在等待苏雪青的时间里,厌烦和麻木也都变成了快乐的期望。 以前看新闻,有年轻的情侣在动荡年代被迫分开,各自等到对方白发苍苍。 世人感念于其相爱无法相守的苦,此时的高毅却有新的领悟。 有一个甘心等待的人并不算太苦,真正苦的,是没有一个这样的人。那样的话,人生那漫长的等待死亡降临的时间,就只剩下厌烦和麻木了。 下课时间,苏雪青来了电话,让去教学楼那边接下他,他没带伞。 他今天穿了一件条纹衬衣,外面是件小马甲。合身的小马甲和西裤掐出他纤长俊秀的曲线,站在楼前避雨的人群里,格外显眼。 雨滴打在伞布上,断线的珠子一样沿着伞骨滑落。高毅那把伞很大,但还不够大,完全罩住苏雪青之后,他自己一侧胳膊露在了外面。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苏雪青这样亲密地走在外面,身边并行或错身的人群里,就有苏雪青的同事或者学生。 想到这点,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些害羞。 说是外面又并非光天化日。雨伞下是一个半封闭的独立的空间,雨帘将他们和其他人隔离开来,这是只有他们二人共享的小小世界。 “你胳膊淋湿了,过来一点。”苏雪青这么说,却主动靠近,衬衣袖子时不时擦过高毅举伞的小臂。 高毅夹着胳膊,尽量缩小自己的体积:“不要紧吗?” “有什么要紧?担心别人会猜到我们的关系?” 他的声音混在雨声中,是一种泛潮的质感,听在高毅耳朵里,有种水流轻淌过的酥痒。 “放心,我在学校没出柜,没人往那方面想。” 高毅咽咽唾沫,没说话。 外面的空气冰凉,车里却潮湿发闷。高毅开了冷气,降了些温,但呼吸不畅的感觉并没好一些。 苏雪青把领带拉松了些,解开衬衣的领扣,并让高毅把车窗开一条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