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思索了一阵,真很想给刑文飞帮些忙,就说:“在你父母这件事上,你是想两人之后能关系缓和,夫妻和睦,还是没有这种想法,倾向于更保证你妈的利益?” 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这个问题决定刑文飞想怎么做,痛苦来自于哪里。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怎么想是一回事。 刑文飞对生意上的事往往想得很清楚,投入和产出条理明晰,但对父母这件事,他时常是矛盾的。因为虽然更偏向向着处在弱势且更爱自己的母亲,但他对父亲并不是没有感情。他的确希望做成比父亲更大的事业,但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帮母亲挽回面子而报复父亲。 他心底最真实的渴望,还是父母可以敬爱对方,就像秦素的父母一样,即使是小矛盾闹着也是狗粮的味道。 但从理智上来判断,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父亲这人就不是感性的人,不可能去体会母亲的心情,而母亲在这么多年的心冷后对他父亲甚至是有恨意的,只是为了家庭和自己的利益,才压着这满腔恨意,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刑文飞说:“不可能。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和睦相处。秦素,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吧。这个话题,只让我心烦。” 刑文飞其实很少在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即使是父母那里,也不表露。 在母亲跟前,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在父亲跟前,则只要表现出事业上的优秀就行。父亲不会关心他那些属于人的脆弱和敏感的,母亲则太过关心,所以,在两人面前,他都是乖儿子,而不是一个有好的一面,但也一定会有不好的一面的人。 这时候,在秦素面前表露出这份烦闷痛苦后,刑文飞随即也觉得不妥,想要说个什么笑话转移秦素的注意力,不过不等他出口,秦素说道:“我知道你难受心烦,所以,希望可以帮到你。” 刑文飞皱眉说:“这事没有谁帮得上忙。和你在一起后,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两个人能在一起,能结婚,甚至还生了孩子,这是多么小概率的事,但很多人并不把这份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和牵绊当成多么难得的值得珍惜和维护的事。秦素,你是生物学家,你说说,人明明是社会性的动物,但有些人怎么又这么不能好好爱惜同伴呢?不说爱情,只说互相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还有一个孩子,为什么就完全没有这份爱护之情。” 秦素从视频里看着刑文飞,看到他眉头紧皱,脸上是无奈和难过的神色,就很心疼他。秦素从小到如今,自然不是一帆风顺,不过,他不至于有刑文飞这种痛苦的抉择。作为一个研究人员,针对的是病原,无论是社交面还是工作范围,其实都是比较单纯的,比起刑文飞这种依靠和人接触来工作的人,他在人情交际方面,其实还没刑文飞的经验丰富。 秦素想了想,比较认真地回答:“现代人作为晚期智人,当然是社会化的动物,在面对人类外部来的困难的时候,人类是一个整体,但是人类内部的资源是一定的,内部肯定存在竞争。人和社会存在统一关系,平衡人类内部个体之间的统一性和差异性,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人类的整个发展史,可能都在面对这个问题。所以,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只能针对个体去解决问题。你看现在网上的那些言论,人类内部,到处都是矛盾,有保护者角色的人,但更多的人是需要和希望被保护的人。” “你爸妈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办法解决的话,恐怕就只能拖着了,作为后辈,也难以有什么好的办法。我看你是想站在你妈这边,但你其实也不想伤害你爸,是不是这样?” 刑文飞心想怎么不是呢。 他低声道:“他毕竟是我爸。”再多矛盾,都改不了这一点。再说,他爸其实从没有亏待过他任何一点,一直也是爱他的。虽然这份爱不纯粹,但这不能掩盖他还是爱他并对他好的事实。 秦素叹了口气,“那就慢慢来吧。你可以让你妈有其他爱好,不要把心思放到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刑文飞笑了笑:“我也这样想,之前也这样做的。但是,我妈还是很介怀。不过,我现在不想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