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谁输谁赢,谁得意谁落魄,都与她这个即将离开的人无关了。 而方朝清,她相信他是个心中有数的人。 所以,甄珠没有询问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就好像方朝清在这紧要关头还窝在这小庄子里也很正常似的。 方朝清的态度则更加坦然。 他就好像来此消遣度夏一样,不像阿朗时刻黏在甄珠身边,而是每天悠哉游哉地给自己找乐子,今儿跟老农学种地,明儿拎着个鱼竿去钓鱼,甚至有时还跟庄里的孩子们一本正经地玩游戏。 说起来似乎是没什么乐趣的事,但他却总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他不黏着甄珠,但他玩儿这些东西的时候,基本好巧不巧地都在甄珠不远处,甄珠不可避免地全看到了。 不得不说,方朝清悠哉游哉的模样,也是刺激地甄珠一个劲儿想下地蹦跶的重要原因之一。 此时看到方朝清来,甄珠的眼神便立即斜过去了。 “只是动一动也没关系的,整天躺着也不好。”方朝清走到前面,笑着对阿朗道,“我知道一条路,很平缓,可以慢慢走上去,就算有难走的地方——你也可以背着你姐姐过去;小溪我也知道在哪里,只是捉鱼的话——”他看了看甄珠,眼里含着笑,“你恐怕不行,山里的鱼还是很难捉的,不然——你就看着我们捉好了。” 听到这里,甄珠已经顾不得斜眼,忙不迭地点头。 只是不能亲自捉鱼而已,跟能进山相比,这点牺牲完全可以接受! 寡不敌众的阿朗看看方朝清,又看看甄珠,还能说什么,只好郁闷地点了头。 于是一行三人高高兴兴地上山。 甄珠问庄头媳妇要了一只小竹筐,有模有样地背在身后,阿朗和方朝清则拿了捉鱼的工具,准备齐当之后,便跟着方朝清,沿着那条平缓的山路走。 山路果然很平缓,甄珠下了地慢慢走了几步,没有感觉到不适,便拒绝了阿朗背她的要求。阿朗时刻瞅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勉强,只得放弃。 没走多久,农庄的一切声响便都远去了,周围只闻得啾啾鸟鸣,和昨夜未干涸的雨滴被风吹落树叶滴滴答答的声音,入目满是青翠,时不时有几朵或朴素或艳丽的野花,未经开发完全野生的山道上布满陈年落叶和树枝,人脚踩在上面软软的,发出“沙沙”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从鼻息到胸腔,都满是雨后山林的清新气息。 而且许是因为这条路不怎么有人走,便是在路边上,甄珠也看到许多菌菇,有长在树上的,有长在地上的,还有长在石头缝上的,五颜六色,奇形怪状,都是昨夜一场雨后新冒出来的,鲜嫩地叫人看了就联想起蘑菇的一百种吃法。 当然,不是所有看着鲜嫩可口的蘑菇都能吃的,蘑菇吃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甄珠努力辨认了半天,也只认出了香菇和木耳两种,其余的是一概不认识,然而这并不耽误她摘蘑菇,因为方朝清说了: “无妨,你想摘什么就摘什么吧,回去后让庄子里的人再挑就是。” 有了方朝清这句话,甄珠自然再不迟疑,一路上见蘑菇就采,还不许阿朗和方朝清“帮”她采,有时候顺着地上的蘑菇,走着走着便走偏道了,好在有方朝清和阿朗坚定不移地把她拉回正轨,不然早不知跟着蘑菇跑哪儿去了。 这样磨磨蹭蹭地走着自然走地很慢,但三人里没人在意这个。 尤其从进山后,甄珠眼里的笑意便再没消失过。 寂静的山道上,方朝清和阿朗一前一后,将甄珠护在中间,看着她眼里的笑,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有出言打断她的乐趣,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听到水声了么?前面就是小溪了,有个拐弯处积成了水潭,很适合捉鱼。”甄珠的小竹篓装了小半篓各色蘑菇时,方朝清指着前方说道。 看甄珠眼里露出雀跃的神色,他唇角一勾,狭长的凤眼朝甄珠一眨:“鱼不好捉,所以接下来,你坐着看着我们玩儿就行了。” 甄珠发誓,她从他脸上和语气里听出了调侃和炫耀。 甄珠雀跃的表情瞬间呆滞在脸上,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是出自于方朝清之口。 “崩人设”三个字在她脑海里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