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忙不迭地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大公子再三叮嘱,老奴定不会忘!” 方朝清笑笑,没再说什么,抬脚迈进了院子。 方尚书的咒骂声愈发清晰,左一句“逆子”,又一句“不孝”,不过,好歹没再说什么要奏请太后和陛下,治他这个不孝子的罪之类的话了。 没走几步,不远处便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小八,你去告诉爹,他再骂,我就去把他那几个‘好’儿子挨个儿揍一遍!” 方朝清朝声音来处看去。 花园里,唇红齿白的少年身着紧身的胡服箭袖,头发高高束起,平日略显娇气艳丽的长相,便显得利落英气了许多。 少年身前十几米处立了靶子,他张弓欲射,说着话,目光也未错开,紧紧盯着箭靶。话声一落,手指陡然松开弓弦,箭矢激射而出,“铿”地一声,正中靶心。 见状,方朝清脸上露出笑容,拍了拍手。 听到声音,阿圆转过头来。 看到方朝清刚要开口说话,便看到他身后的崔珍娘。 于是立即又闭紧了嘴巴。 方朝清见了,朝崔珍娘道:“你先回房,我跟阿圆说会儿话。” 崔珍娘低着头,轻声“嗯”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没有看阿圆一眼。 待崔珍娘走远了,方朝清才走上前。 “箭术长进了。”他夸赞道。 阿圆依旧嘴巴闭紧,一言不发。 方朝清无奈地摇摇头,又接起阿圆方才的话道:“爹那里,不用管他,让他骂就是了,只要不出去就无妨。” 阿圆撇撇嘴。 方朝清笑:“他只是心有郁积,想发泄而已,就让他发泄好了。” 不然还能如何呢?在崔相的地盘上骂崔相? 方尚书不是看不清自个儿处境的蠢蛋,自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但身份陡然转换,还被儿子强制关在宅子里出不去,又如何不憋闷?不敢骂崔相,就只能骂自己儿子出气。 阿圆终于开口,却是哂笑道:“若不是你,他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子!” 当时方尚书与崔相等数位大臣被抓入大牢,计太师与太后又接连罗织罪名陷害忠良,眼看方尚书在狱中一直未被放出,其他几位被抓大人甚至传来在狱中被折磨的消息,方家上下乱成一团,几位叔伯还有兄弟甚至偷偷收拾行李逃回了南阳老家。 这时候,方朝清与崔相在外面留下的人取得联系,定下了庭审当日劫人的计划,不仅劫崔相和崔珍娘,也劫方尚书以及其他几位大人。 谁知,早在狱中时,方尚书便把崔相给卖了。 庭审时,方尚书本是作为证人来指控崔相的。 幸好,还未庭审,人便劫走了,因此除了小部分人,大众并不知晓方尚书已经反水的事。可但偏偏那小部分人里,包括崔相,也包括其他一同被抓入狱,却始终未背叛的大人们。 看在方朝清的面子上,崔相没有计较方尚书的反水,但若他再出去蹦跶,难保人不想起来这茬,尤其那几个一同入狱的大人中,也有嫉恶如仇的,至今还对方尚书的背叛耿耿于怀呢。 所以,一逃出京城,方朝清便严格限制了方尚书的自由,方家的所有事均由他出面。 这样一来,方尚书自然意难平。 “他还总觉得,要不是你多事,他如今还正在京城享福呢,也不想想计太师那样的人,会信任一个反水的‘叛徒’么?我看倒是卸磨杀驴的可能性更大。” 更何况,计太师与崔相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而以目前所见,虽然不是很矛盾,阿圆却还是觉得,以崔相的能耐,不太可能会输。 方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