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几分真心。 阿朗出去时,计玄跟了上去。 “幸好这次义父不追究,以后可别这么莽撞了,做事先跟义父禀报,不可擅作主张!“他皱着眉道,“义父对我们好,我们也要赤诚以报。” 阿朗沉默着点头。 —— 打点好崔珍娘在狱中的事后,方朝清便乘了马车,直往城东而去。 马车夫是在洛城时新采买的下人,不熟悉京城路况,每每都要询问方朝清路况。方朝清坐在马车里,几乎不用打开车帘,便能精准地为车夫指路。 毕竟,那是方府,是他曾经的家。 暮色降临时,马车终于抵达方府。 天色已经微暗了,然而方府门前却还没挂起灯笼,整洁气派的大门紧闭着,门前没有一个人,只有两座石狮矗立在暮色里。 车夫上前拍了门。 过了许久,门才悄悄打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灰色奴仆衣衫的老头悄悄探出头来,看到车夫,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敢问——?” 方朝清走上前。 “福伯。”他轻声唤道。 老头浑浊的眼睛眨了一眨,又眨了一眨,一直眨了三下,喉咙里才突然冒出混杂着哽咽的声音。 “大、大公子!” 老头浑浊的眼里冒出泪,仿佛找到主心骨般,枯瘦的双手陡然抓住方朝清:“大公子你可回来了,老爷、老爷被禁卫军抓走两天了!” 方朝清瞳孔猛然一缩。 —— “……不、不止是崔相和老爷,礼部的张大人,兵部的孙大人,还有好几位大人,都一起被抓进了大牢,说是什么结党营私……我们几家都派了人打听消息,又写了折子给皇上和太后,可这两天不仅皇上没上朝,连太后都没再见朝臣,说是身体抱恙,呈上去的折子没一点儿回音……连探视都不让探视,说是为防串供,昨儿孙大人的儿子闯了刑部大牢,结果——当场便被抓进了牢里!” 方府客厅里,方韩氏捏着手帕,一边哭一边说着,说罢,惶惶不安的目光看向方朝清,仿佛在等他一开口,就能将方尚书救出来一般。 “娘,你别哭了。”阿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旁边,一个青年嗤笑:“母亲,您跟他说什么?他一个废人,还能救出爹不成?” 其余几个青年纷纷附和。 “就是,他也有脸回来?我看这次就是他带的灾,父亲也是受了崔相连累,要不是他那老丈人,父亲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 阿圆陡然跳起:“你们给我闭嘴!” 然而他这话却并没有起什么效果。 “哼,这时候倒是耍起威风来了,是谁跟计太师说自己被刺杀的?计太师要不是抓到这个把柄,也扳不倒崔相,也就不会连累父亲了!” 几个青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浑然不顾阿圆快要气炸了的神情。 方韩氏只是哭泣着,失去了丈夫的她方寸大乱,此时已经完全无暇他顾了。 “啪!” 一道清晰而响亮的瓷器碎裂声陡然响起,使得嘈杂的指责声顿时一滞。 方朝清目光冷然。 “够了!”他说道,目光从那几个名为他“兄弟”的脸上一一扫过,“这个时候了还内讧,你们是在比谁更蠢么!” 一个青年陡然瞪大眼:“你个废人你说什——” “啪!” 一只瓷杯掠过他的耳边,重重撞上他身后的墙壁,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方朝清站起身,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还想做你的尚书府公子,就别再说话。” “蠢货!” —— 夜色渐渐降临,其他人都散去了,厅里只剩方朝清与阿圆两人。 气氛凝滞了片刻。 最后,还是方朝清先开口。 他看着自洛城分别后初次相见,却似乎比那时瘦了许多,脸上的肆意和笑容也消失的少年。 “阿圆,把最近所有的事都告诉我,父亲,崔相,太师,如今朝中的局势,还有你的遇刺,还有甄珠……” —— 兄弟两人交谈完毕,已经是深夜。 方朝清听完了阿圆的叙述,沉默了很久,最后抬头望着厅外黑沉的天色,手掌陡然握紧。 “阿圆。”他低低地唤道,然后,在阿圆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