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郭城墙比起内城略低,但也基本在五丈左右,并且江东门在护城河后,只凭借一道江东桥通入,自然易守难攻。 洪承畴也不傻,虽然已经有了放弃外郭的打算,但也不可能就这样放明军进来,层层阻击也是必要的,江东门这种险要地方自然是得埋下钉子的。 眼下洪承畴的唯一希望,就是尽量拖延死守,期待于浙江方面的博洛能够解决李定国北上,或者拖到勒克德浑重新做好渡江准备。 而洪承畴对于应对的第一个法子,便是炸桥。 说起这座江东桥,却是颇有来头,当年朱元璋着名的诈降计,以康茂才写信给陈友谅,以暗号“老康”相约,随后伏击陈友谅,那伏击之地,便是江东桥。 洪承畴命令下,清军调集数百斤火药准备炸桥,没想到这玩意颇为坚固,竟是一下子没有炸塌,当他们再要行动时,郑成功的舰队已经驶入河道内了。 护城河太宽对于进攻方也不全是坏事,比如说现在,明军五百料以下的中小型战船直接从杨子江水域、秦淮河驶入江东门前的护城河。 郑成功从海军中抽调三十艘五百料以下,吃水深度不高的平底战船,编为一支临时的内河舰队,由甘辉亲自指挥,搭载刘国轩的铁人营,直抵江东桥。 而李过的北路军这边,也派出焦琏、王兴两部选锋三千,紧随铁人营之后,扛着云梯,准备攻城。 本来朱由榔是想过像之前太平府那般用火药攻城的,但李过劝谏表示没必要,一方面南京城墙不同于太平府,若是硬要炸开,少说也得两三千斤火药,其次这种厚实的纯砖筑城墙,想要炸塌,必须得挖地道深入城墙底下。(这就是后世太平天国攻城的利器,“穴地轰裂坚城,陷我省会,如摧枯朽”) 李过觉得区区一座外郭城门还用不着如此麻烦,不如把火药省到攻内城时使用。 一通火炮,都还没打中,便将准备炸桥吓得屁滚尿流。 刘国轩率部在桥后登岸,列阵以待,数里外高处观战的朱由榔却有些好奇。 对面这支部队,全员铁甲,手持五尺长刀,犹如唐代的陌刀甲士般耸立,阵列森然,在诸军中颇为显眼。 郑成功见朱由榔好奇,便在旁主动解释了起来 “此为臣直属所立铁人营,因全身着甲,宛若铁人,故此得名,之前瓜洲一战,颇赖其功。” “哦?那主将唤作何名?” “参将名唤刘国轩,乃是之前家叔在漳州募兵时,一员应招的原漳州清兵小校,后提为把总,镇江之时,其人立有殊功,臣爱其才,便将之拔擢到身前听用。” 刘国轩……这个名字朱由榔还是有印象的,好像是历史上眀郑后期的名将,也是眀郑后期事实上的军事统帅。 江东桥不同于一般城内小桥,并不是很狭窄,大概三丈左右宽,铁人营以五纵队列成紧密阵型,快速从江东桥通过。 与此同时,桥后明军阵地整整一个炮营五十多门火炮抵近至三里以内,河面上三十艘战船同样炮口冷冷相对。 只待城头上清兵的炮火刚刚响起 “通通通……” 从河面到桥后,上百门火炮同时激发,一瞬间就将对面城头上的炮火声掩盖下去。 飞舞的弹雨冰雹般砸在城头上,接受过基础数学教育的炮营军官依据炮击效果不断调整,由于没有其他任务,教导师的士卒也被李来亨打发过来给炮兵们打下手,就当是实习了。 一开始清军炮火还能给迅速过桥的明军造成一定杀伤,毕竟南京城头的火炮配置也不少,自从当年嘉靖年间有过倭寇一路打到南京城外的丢脸事后,南京城头便配备了大量千斤佛郎机,比如这江东门上,便有十二门大型佛郎机。 可另一方面,南京城防火炮也久未更新,大多数都是万历年间的货色,更是一门红夷大炮都没有,面对炮营和海军的新锐火炮,又在数量上被绝对压倒,不足半个时辰,就全部哑火。 半个时辰间,上百门火炮发射了过千发炮弹,把城头女墙轰得支离破碎,遍地残砖烂瓦,清兵干脆潜入城楼之内,不敢露头,更别说组织炮火反击,当然,也没有火炮可给他们用了。 铁人营冲到城下,却是先落后一步,焦琏、王兴两部选锋,抬着云梯先赶了上来,开始架梯攻城。 刘国轩左手擎盾,把长刀负于背上,快步领头登了上去。 明军炮火一停,清兵在长官驱赶之下,终于从城楼之后露出头来,以准备好的滚木礌石之类泼下,弓弩、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