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见到有客人来了吗?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外人跟前多少也给为夫留点面子。 许是当着程宴平的面儿,不觉连说话都文雅了起来,还用起了为夫二字。 这位是内子,你喊张婶就行了。 程宴平恭敬的喊了一声,张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作势就拉住了程宴平的手,跟着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小后生是哪里人啊? 今年多大了啊? 可曾娶亲? ...... 程宴平一张脸窘的通红,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镇长给拉去了书房。 我跟宴平有要事相商,你啰嗦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去泡一壶茶来。走了一段似是怕自家婆娘不知泡哪种茶,又巴巴的叮嘱了一句。 就泡去岁胡商从关外带来的高山茶。 说着便拥着程宴平进了书房。镇长的书房不大,当中一张掉了漆的木桌,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一旁的木架上摆着些小玩意,并几本书。 镇长慌忙将铺在桌上铺开的纸收了起来,有些局促道:练笔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见笑,见笑了。 程宴平只来得及瞥上一眼,镇长的字很是端正,方方正正,中规中矩。 说话的功夫,镇长已经取了一卷纸,宴平,你要多大的?我给你裁。 只是个一进的小院子罢了,用不着多大的纸张,且只是画个大概,回头好让工匠师傅们知道就行了,程宴平接过纸卷,亲自裁了一块。 纸不是顶好的纸,有些粗糙泛黄,笔和墨跟他之前用的也相差甚远。 可程宴平却丝毫不受影响,端坐在书桌前,垂眸认真的画了起来。早年间他因病整日困在家中,为了打发辰光最喜写写画画,花鸟鱼虫,建筑人物都曾画过,虽算不得大师,可却也颇有水准。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光从程宴平的坐姿,和运笔的力道,便可见一斑,镇长便赞许的点了点头,又见他下笔纯熟,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小院的轮廓勾勒出来了。 镇长正瞧得出神,恰逢张婶端着泡好的茶进来,忙递给她眼色。张婶只白了他一眼,放下茶便出去了。出了书房后才嘟囔了起来。 死老头子,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也不干些正事。 书房里落针可闻,程宴平画的极为认真,将草图一气呵成给画完了,搁下笔的时候,耳旁传来了一道惊呼声。 妙,妙,实在是妙啊。 镇长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拉着程宴平的手就道:宴平兄,往后可要多来寒舍,你我切磋切磋。说着又偏头呸了两声,不是切磋,是我得向你多学习学习。 程宴平被他夸的有些不知所以,忙谦虚道:只是随手画的,张叔您严重了。 天爷呐,随手画都能画的这么好,若是认真画了,那还了得,岂不成了传世的珍品了。 镇长兴奋的脸红脖子粗,只差将程宴平供在香案上顶礼膜拜了。 程宴平所作的草图基本维持了屋子的原状,只是在细节方面做了些添减,尤其是花草上增添的最多,最大的一处变动便是他打算将两间屋子并做一间。 他将自己的想法跟镇长说了一通,末了小心的问,张叔,您看这样成吗?会不会很麻烦?另外银钱方面...... 从前他连一两银子是多少都不知道,更别提外头的物价了,如今只身在外,少不得要提前顾着些,免得一股脑儿花完了,回头难道靠喝西北风过活吗? 镇长唏嘘不已。 等你房子修好了之后,我定要第一个去瞧瞧。说完又道:倒也不费事,这些花草一类的从旁人或是野外挖一些种下就是,大头也就是工匠们的费用罢了,有我在,花不了你多少银钱的。 程宴平道了谢。 只他们做活辛苦,也不能平白占了他们的便宜,该多少就是多少。 镇长见他心地纯良,喜不自胜,忙张罗着去喝茶。 茶水虽凉了,可茶香味却浓郁,入口甘冽清甜,回味无穷。 程宴平赞了一声,好茶。 镇长愈发得意了,跟他说起去岁胡商的事情来,两人正说着话,张婶端着一碟子点心进来。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清苦的香味。 前些日子你张叔说想吃蒿子粑粑,昨儿天不错我便去镇外采了一些,小后生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镇长似模似样的拱手道:谢谢夫人,夫人辛苦了。 张婶给了个白眼又自顾去厨房忙活了。 镇长拿了一块蒿子粑粑咬了一大口,入口软绵焦香,你张婶虽是个大老粗,可厨艺却是不错,你且尝尝。 程宴平咽了下口水,拿了一块吃了起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