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了张创可贴,已经被血洇透了, 切到了? 嗯。不碍事。他索性揭了, 随手扯了纸巾按在伤口上,你先吃。 先去处理,血都没止住,还惦记着我吃。我看着像饿死鬼?他凝着我看了几秒, 嘴角要笑不笑地崩着,我无语地叩了叩桌子,跟教小孩一样一字一句道:去、拿、药、箱、来。 他伤口很深, 口子有一个指节长。我无语道:切菜的时候到底在开什么小差,能把自己的手切成这样? 因为疼,他指尖本能地缩了下, 而后吐出一句:在想你。我动作一顿,下手重了些,引得他嗷嗷直叫唤,惨兮兮地跟我装了一波可怜。 疼?疼就对了。谁让你不好好说话。 上药的时候,见他手指不住地抽动,我便边擦边给他吹,来降低点对伤口的刺激,行了,如果过两天伤口长不好,就自己去医院,知道没? 知道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从刚才便是了,哪怕是在装可怜,眼神都有一种特别违和的沉默,像是混合着特别浓稠的悲。让我不禁问道:怎么了? 他勉强地露了个一字笑,又垂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不知道啊他摇着头,我该开心的。你关心我了,为我处理了伤。但我好像开心不起来。 他复又抬起头来,脸上苦没了笑,很奇怪。以前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会觉得,也许我还有机会。你只是在封闭自己的感情。我总能等到你愿意接受新的感情的一天。 但你如今大大方方跟我相处,我反而觉得自己没机会了。 我微微一怔,大概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陆召,我封闭了自己的感情,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距离,活得更像是个机器人。而这种封闭,在王定安的眼里,是我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所以他并不强行硬闯,克制地与我保持距离,给了足够的相处空间。 也接受我对他的拒绝。 我们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不断揣摩猜测,把自己的一颗心揉烂了,又熨平。有时,甚至是自我欺骗式的原谅。 王定安大抵对我也是如此,他不打扰,不越界。 而今次,我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改变的时候,王定安已经觉出了些许。正是他嘴里形容的大方相处,让我们这间变得不再有任何可能。 只有当你不再在意某个人,把那人当做朋友、兄弟或者是其他什么人的时候,才有可能把那些别样的情愫剔除掉,与之大大方方地相处。 其实我真不该对你那么敏感,王定安几乎要把自己那伤口重新抠开,这样就能一直装傻装下去。 我抬手盖在了他的发顶,轻揉了两下。 他盲抓到我的手腕,裴修然,你都舍不得安慰我一句啊?我可是被你渣了 我的轻揉改成了爆栗。 王定安抬着湿漉漉的眸子,冲我张开手,抱一下总行?我喜欢了你四年,抱一下。他无理取闹得像是条非要冲你撒娇,扑进你怀里的大型犬,给我个拥抱吧,不然我太可怜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自己往前送了点。还没坐稳,就被他一拽带到了怀里,他单手扣着我的后颈,将我压在了颈间。我这时才发现,也就是王定安年龄小,我才把人当弟弟当小朋友看。 但实则,王定安比我还要成熟些。他只是把自己伪装成小孩子后,才来到了我身边,试图靠近。 裴修然,还是谢谢你,当初拯救了我。 我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你很棒。话音刚落,我就被人拽着肩,往后摁回了轮椅椅背。 抱够没?陆召的声音阴沉地从我头顶砸下来。 我看到他太阳穴就突突地跳起来,他那张脸总在反复提醒着我前几日的那次情绪崩溃。你怎么在这?!我恨声。 来接你去复健。陆召冷冷答道。 我特么又不是没开车,更不是不认识路,也没有断手,为什么去个复健都要被陆召安排? 王定安也不给我省事儿,这时候非跟陆召叫板似地来上一句,如果你不出现,我应该还会抱得久一点。 陆召咬肌崩着,唇角微收,一副戾气十足的模样。就他这样,还说什么如果我忘了他,他能学着放手。我都不知道他放得哪门子手。 中午用餐的人也不少,我免不了再次被动地成了万众瞩目,也不知道我这都面对的什么人间疾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