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丘河:陆总不让告诉您,怕你回头自己买机票。 我气结,再看陆召,那人对我笑得一脸尽在掌握,像是已经把我看穿了似的。 其实以前的陆召并不这样,反而是我黏他多一些。我俩是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认识的。他那会儿也没这么大的背景,就跟我一样是个普通大学生,甚至比我还穷。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他长得一副好皮囊,身材也是衣架子,我自然多看了两眼。 又因着一些他乡遇故知的情愫,加持了我对他的好感。所以是我先追的他。当时的他是真高冷,笑都不带笑,话也少。我却像是只麻雀似的,没事就围着他转。 最初陆召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阴郁。好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在被推着走。他反抗过、挣扎过、逃离过,最后都只是徒劳。 他是困兽。 我那会儿也是真皮,性子同现在完全不一样,就是个不定性的主。没课的时候喜欢瞎溜达,吃到好吃的要带一份给陆召,看到好玩的要买一个给陆召,自己却是无所谓。我给陆召买过很多特别不起眼、不值钱的东西,陆召还挺烦我的。 就像我现在这样,对他不冷不热,拒之千里。 有次陆召问我:裴修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用棒棒糖敲着自己的牙,晃荡着两条长腿道,没干嘛啊,就觉得你活得不够开心,想带你看看这个世界,还是很值得的。 二十二岁的我,活得没心没肺,只会大放厥词,实则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还总妄图将陆召拽出泥潭。 其实我当时并不觉得陆召有多喜欢我,他愿意同我在一起,更像是一种做给别人看的离经叛道。 是在给别人说,他陆召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他有他自己的性格。 所以当我从车祸里醒过来,当所有的坏消息如同把把利刃将我割得血肉模糊,我想要向陆召求助的时候,打开手机看到的第一句话,便是那四个字我们分手。 这人仅以四个字结束了那场荒唐的恋爱。 而我丝毫不觉意外。甚至觉得这是早早就定下的结局。 只不过我不曾想到,种种所有都定格在了同一天。那一天,我父母车祸身亡,我侥幸得以活下来,却是半身瘫痪。 而陆召轻易结束了我们的关系后再也没出现过。 我不是没恨过陆召,但说到底,这一切都仅是巧合。所以我只是将这人放下了,不愿再提起,也不愿再有任何牵连。 那一天的所有或多或少都成为了我化不开过不去的心结。 飞机上的空调打得足,我的腰受不了冷,又开始泛起疼。我面上装睡,环在腹部的手却死攥着腰侧的衣服。 耳边是陆召的叹息声,那人可能是按了服务灯,我听到他在和空姐小声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后腰腾空的地方被塞了一个颈枕,我睁眼才看到自己腿上也盖了毯子,那人还拿了自己的毯子将我上半身都裹住。 你又做什么?他离我近,呼吸打在我的脸侧,引得我偏头闪避。 飞三个半小时,你打算一直忍着?陆召一脸的无可奈何,冷就盖着点。说着,他调了我的座椅,让我可以躺下去,腿也能被托着,给你买的头等舱,不是让你坐牢来的,坐得端端正正等我给你颁小红花? 我没能忍住我自己的白眼。我借着扶手侧了点身子,背对陆召,不愿意再看他。 睡眠的确是对抗疼痛的一个办法,加之我昨晚一夜未眠,在飞机上也算是补回来了些。 下飞机前,空姐过来跟我说,还请我耐心多等一会,会有地勤人员来接我,他们会将我送到取行李的地方,等我拿到自己托运的轮椅再离开。 陆召单手支头,看着我挑眉。 在被陆召抱和被机组人员当麻袋一样扛上轮椅,我选择了后者。 很显然陆召并不满意我的选择,先于所有人将我抱到了机舱外的地面轮椅上。 你宁可让别人碰,也不愿意让我抱是不是? 我真想问他在说什么废话,一个男人当众公主抱另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画面难道很美吗? 出了关,陆召先行了一步,他要赶去赴个饭局。 上一秒还冷着脸的人,下一秒就对我比了个wink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我假装没看见,转身跟着洛丘河上了车。 到了酒店,洛丘河让我等着,他去办理入住。 裴老师,这是您的房卡。您一个人一间。我还多办了一张房卡,放在我这里可以吗? 他倒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