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很是为难啊——” 一个“啊”字的音刚拖了拖,申令行跟申李氏对视了一眼,就伏地叫了出来:“大人,草民愿意和离!” 和离了,大不了申家就跟原来成亲前一样的境地,可是如果不和离,申家得被胡大杏这病秧子给拖死!当然得和离! 见申令行自己喊了出来,易长安挑了挑眉,让他当场写了和离书,自己做了证人,叫了胡二杏过来,将胡大杏的一尽衣物财物都交割了干净,让她先回去照顾胡大杏了。 闹了这么一场,跪在一旁的陈玉兰早就摇摇欲坠了,惨白着一张脸眼巴巴地看着申令行。 申令行心里老大不忍,又跪下给陈玉兰求情:“大人,陈氏身怀有孕,求大人开恩——” “你要我如何开恩?”胡二杏一走,易长安却没先前那个耐性了,“还是说,你打算交赎金给陈玉兰抵刑?” 刚才听顾大夫的口气,胡大杏还是有救的,保辜期应该是没有问题;那陈玉兰就不会被判成绞刑,只会是流刑了。 大燕律有规定,流刑不可全抵,再拿银钱出来,流放还是要流放的,不过近一些罢了,另外一种就是流放个几年后,再使了银钱让人回原籍。 流放三千里……想也想得到,要拿银钱出来,必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胡大杏才和离出去,嫁妆都带走了,申家哪里有银钱来帮陈玉兰抵刑?申令行人穷志短,讪讪地闭了嘴。 易长安却轻轻敲了敲额头:“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先前我想着胡大杏那边还要你照顾,这才免了你的惩罚,如今既然你已经和她和离,那边的一应事与你无关了——” 申令行的心蓦地提了起来,却见易长安冲自己笑得颇有深意:“这边的事,却是该好好论一论了。你与陈玉兰通奸事发,大伤风化,为正民风,按律,和奸者,该杖三十!来人啊,就在此地行刑!” 立在易长安下首的吴见友和张东当即应了一声,一人上前按住了申令行,一人则借了里长家的扁担,拿在手里高高扬了起来。 申李氏登时又要哭叫,被易长安一个眼色,里长忙叫了自己家婆媳两个把她硬拉下去了,听着扁担一记记揍在申令行屁股上的响声,只觉得牙花子都嘬着疼。 须臾三十杖打完,吴见友拖着申令行扔了出去,易长安令张东把早被惊呆在一旁的陈玉兰押上,连着先前押下去的王货郎两人一起带了出来。 申李氏还搂着屁股开花的申令行心肝肉儿地叫着疼,见陈玉兰被押了出来,一口浓痰就劈面啐了过去:“杀千刀的狐媚子,我儿好好的人,就是被你给勾坏了,要不是你这不要脸的,我家大郎怎么会遭这样的罪!” 陈玉兰这会儿半声都不敢吭了,垂着头脸色死灰,倒是她娘还蹭上前来哀求,拿着帕子把申李氏啐到女儿身上的痰渍揩净了,只是嘤嘤哭着:“都是娘造的孽啊……” 赤河村的人围在外面,也是对着陈玉兰指指点点,多是鄙夷她伤风败俗、不要脸勾男人的;易长安立在后面顿了顿足,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王货郎先前骂陈玉兰,申李氏现在也骂陈玉兰,这件事中陈玉兰确实心肠狠毒,但是整件事就全然都是她的错吗?这些男人一个两个就那么无辜吗? 是谁逼着陈玉兰以肉债偿酒钱? 是谁明知道女孩儿名声重要,却始乱终弃的? 家徒四壁,却倚着妻子的几分嫁妆,想着再纳一妾……这些男人—— 易长安目光冷冷扫过倚在申李氏怀中的申令行,只觉得胸口一阵闷气,扭头谢绝了里长的客套挽留:“天色已经不早了,本官回衙门后还要记录此案案卷,就不再耽搁了,里长不必客气。告辞!” 赤河村出了这样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里长也没好意思多话,只叫村里套了辆牛车出来,把陈玉兰和王货郎给摞在牛车上跟过去;总不能让两个人犯挤着易长安的马车罢。 第65章 强扭的瓜不甜 易长安领了这份好意,弯腰登上了马车,到天色擦黑的时候,一行人回到了县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