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裴郁离竟然在疾冲中遽然伏地,丝毫也没有减慢速度,双臂毫无缓冲地在地面上一砸,于半空中将自己抡了个圆,看也不看地一脚踹中了后面猛攻之犬的脖子! 那犬反应不及,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砰砰砰地被踹出了十好几米,连滚带翻地瘫在了地上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另一只犬的两只前爪从裴郁离的侧腰上狠狠划过,几道血柱当即喷溅出来!侧腰旁的布料被硬生生划下来一条,扑簌扑簌地掀到了一人一犬的头顶上方。 布料染血而重,被抻地直往下落。 后方的几条巨犬再一次一拥而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尽数扑来! 场内的裴郁离喘着粗气侧翻几步,对着贴身过来的那只巨犬旋刀下刺,恶狠狠地将那狗嘴一刀贯穿,劈手自上而下擒住那畜生的脖颈,又是一个抡圆,骤然将那巨犬掷向正飞扑而来的狗群里,收腿便往围栏侧壁跑。 群狗闪避不及,被砸了个正正好好,一只连着两只地飞了出去。 就这一个耽误的功夫,裴郁离已经几步翻着侧壁而上,攀在高处,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寇翊就站在他的下方不远,能清清楚楚看见他腰间血流如注的伤口。 寇翊顿时冒出了冷汗。 裴郁离方才抡那巨犬出去时,自己的步伐随着那动作打了好几个呛。 旁人看不出来,可寇翊能看出来。 那巨犬少说也有好几十斤的重量,裴郁离用蛮力对抗,对于自身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况且他方才于疾行中突然转身,向前的力道尚未收住便急于向后爆发,定会将自己冲得受伤。只是裴郁离的身体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下,暂时来论,不仅是外人难以看出来,就连他自己也感受不到。 若再继续下去,很难支撑得住。 野兽都紧着命脉咬,稍不留神,一口下去命就没了。 寇翊将垂天云抽出一寸,做好了随时破栏而入的准备。 计分仆眼睛都要看花了,磕磕巴巴半晌,读道:十九号,得、得、得三点;一号,得...两点! 那计分仆大概从来没看过人打狗,对于伤势轻重的判断一窍不通,只会看哪只彻底不动了,哪只就算是死了。 其实若论伤势,场中还有战力的犬已经不足十只。 裴郁离攀在上方,脚底的几只恶犬够不到他,也叫不出声,正在眼睛淌血地拼命低吼。 不远处的战必赢还在血海中一边口出詈词一边挥刀,被咬得龇牙咧嘴,无暇顾及其他。 舱尾处的熊家兄弟头挨着头,熊瑞粗声道:这小子居然他娘的会轻功,果然藏着阴招。 熊豫阴阴地一笑,眼中携着强烈的恨意,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最焦急的人倒不如说是周元巳。 他的整张面容都猝着盛怒,意料之外的迎头一击打得他猝不及防。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招数竟然又出了变数。 人被狗咬死那才叫哄了秦昭,狗被人轻轻松松杀了,那叫什么?示威吗? 这不是上赶着告诉人家他周家的挂头本领滔了天,文斗武打样样行? 更何况这人狗局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这是踩谁的脸呢这是?! 秦昭的脸色如何他不敢看,反正他是真的要绝望了。 正当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之际,更为荒唐的一幕发生了。 裴郁离没有跳下去继续加入战局,而是先顺着围栏侧壁轻轻一跳,双脚点在了侧壁的最高处,整个人居然稳稳地站住了。 那斗狗场的围栏约有四五米高,裴郁离旋身过来,目光与二楼的四位主家正好是齐平的。 不过他先是低眸向寇翊看了看,短瞬间居然还挑了挑眉毛,随后才向雕花木桌旁看去。 寇翊心中诧异,眼睛微微睁大。 主家们的神情不约而同地凝滞了,他们望向这纯白衣衫上混着斑驳血迹的美人,一时竟什么想法都生不出来。 就像被一朵无比妖冶的花掠夺了视线,也掠夺了思考。 直到裴郁离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短刀抬起,缓缓地、缓缓地,将那刀身上的血液抹在了自己雪白的领口上。 他在做这动作时,眼神始终盯准了一个方位。 妙就妙在,秦昭与周元巳在他的视线上几乎重叠,没人分得清他究竟盯的是二人中的谁。 只见裴郁离又将那刀身上移至脸前,眼尾夹着猩红,神情带着挑衅地,伸出舌头在刀背的位置自下而上地舔了一遭,而后刀尖冲前,不屑地虚点了三下。 这不仅是挑衅,还是大张旗鼓地当众挑衅。 寇翊的心霎时间麻了一半。 他知道裴郁离要为他出气,可没想到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