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采烈地要往坑里跳,一时激起了一层怒意,将他往身前一扥,沉声道:你若真是活腻了就趁早说,我保证不再管你。 那你就别管我。裴郁离放开了手。 ...... 寇翊要气死了。 他们对话的声音不大,旁人听不分明。周元巳见两人距离拉开,先对高台侍女斥道:夜深了,别耽误时间! 高台侍女一惊,赶紧重复了一遍:赌局开始,不相干者离场! 裴郁离转身过去,面向了走狗场。 寇翊深深看了一眼裴郁离的侧脸,实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可人家都说了不要他管,他难不成还舔着脸去阻止?他又有什么立场? 寇翊窝了股闷气在心口,竟一时无言。 徐公子倒是顺了一口气,坐回位子上喝了口要凉不凉的茶水。 看吧,这美人谁都管不住,姓寇的也别当自己是根葱! 只可惜美人要是真被狗给咬坏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这一页轻飘飘地便掀了过去,战必赢和裴郁离已经站到了走狗场边。 牵狗小厮看见裴郁离腰间配刀,犹豫了一下,请示道:挂头能用武器吗? 牵狗小厮或许不知道,他这规规矩矩的一问其实很妙。 四位主家沉默了一瞬。 周元巳这回不说话了,他在等着秦昭说话。 秦昭若许了二人携带武器,就是给周元巳保留了些面子,证明他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破坏情谊。 相反的,若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许用武器,那就是逮着周家挂头硬要给教训,这样就是不留余地,交情尽毁了。 做人留一线。 秦昭虽顽劣,但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这样打人的脸,于是对着桌边三位道:十八只犬呢,不带武器岂不得立刻被撕碎了? 一直在看热闹的方公子笑着接上话,说:是啊,那也未免太残忍了。 三言两语间就算是把场面缓和了,周元巳这才假模假式地说:要我说肉搏是最好,四万多两银子哪是这么好挣的? 秦昭终于笑了笑,道:不至于,还是带着兵刃吧。 周元巳从善如流地接受了。 这十八只不只是恶犬,还是疯犬。 周元巳自从打定主意要靠这一场人狗局哄回秦大少爷后,便吩咐小厮给那些犬喂了疯药。 现在场子里的喘息声粗重异常,那些大狗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 别说是带着两把兵刃了,就算是带枪火,这两个挂头也得缺胳膊断腿。 周元巳主意打得好极了。 战必赢和裴郁离能死在场子里就是最好,真要是死不了,弄个遍体鳞伤,也算是他对秦昭尽了诚意了。秦昭再没有生气的理由,反而会因为自己的小肚鸡肠而感到歉疚。 这样,秦周两家的关系也就能弥合回来。 对付个傻头傻脑的官少爷,周元巳自认还是有点本事。 能在这样的关头想到这万全的方法,也算是力挽狂澜。 一直静候在一旁的仆从见少爷们商量出了结果,便对着一楼说:少爷们心怀慈悲,允了挂头携带兵刃。 寇翊稍稍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往斗狗场边去。 他是你爹吗?战必赢往手上一层一层地缠着绷带,嗤笑了一声,道,管得倒挺宽。 裴郁离余光看着寇翊走近的身影,心里清楚寇翊是嘴硬心软,不放心他。 他的心也不由地一软,继而又有些不是滋味。 寇翊待他,竟比他自己待自己还要好,这让他无所适从了。 一会儿你死在里面,他是不是还得哭个丧啊?战必赢又说,你们天鲲帮的人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吗? 裴郁离见寇翊在不远处站定了,这才回了神,道:有人哭丧可是天大的好事,我不敢奢求。 不过,他又看向了战必赢,挑衅道,他不是我爹,但你可小心了,斗狗场上,我是你爹。 ......战必赢脸色都变了,口气不小啊,那就场上见真章。 两人一人一把短刀,终于站到了斗狗场的铁门前。 此局以杀犬数量计分,犬尽人出,生死由命。牵狗小厮的声音里纳着丝微微的颤抖,道,赌局开始。 吱嘎 铁门开启又关合。 裴郁离在被推入场的那一瞬间立刻便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暴虐气息。 这些狗不对劲,他在想。 先前那二十六号挂头支离破碎的肢体散乱在地板上,十几只大狗步伐混乱,仍在头破血流地争抢。 裴郁离和战必赢的心里同时打起了鼓,近距离间,他们瞧见了那群恶狗的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