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为借口消失的前男友终于被找到,再次出现在面前时应该是什么心情?反正以杨沉的性格,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更何况他的眼神仿佛要将我吞吃入腹,如同一张细密晦暗的网,我被紧紧笼罩其中。 “系好安全带。”杨沉瞥我一眼,又移开视线低声说,“你瘦了很多。” 我浑身汗毛尽竖,宁可他此时对我大喊大叫,也好过风雨欲来的平静。突然来这么一出,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除去互相嘲讽伤害,我和他甚少有其他相处模式。 “听歌吗?” 或许是意识到车内气氛太窒息,杨沉随手打开音乐。空灵哀婉的女声在空间流淌,旋律格外熟悉,听了一会儿我辨认出这是我们中学时代火过的一个女歌手唱的。 车辆在路上快速行驶,我和杨沉都没说话,歌曲切了一首又一首,都是数年前的曲调旋律。我觉得奇怪,他以前对这种流行乐极其不屑,见我听还会出言嘲讽品味低俗,什么时候换了风格? 杨沉将额发梳上去,露出干净的侧脸轮廓,显得比以前成熟许多。从下颌到喉结的线条一如既往,流畅而性感,让我恍惚一瞬:“喜欢吗?” 我斟酌片刻,含糊回道:“还好。” “当时你走了之后,我收拾出来一个你的手机,不知怎么落在我那儿了。”他勾唇笑了笑,“找人恢复了下内容,倒腾出来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短信、通话记录、笔记、一些照片……哦,还有歌单。我很好奇这些歌到底怎么样,就复制了一份,没事听听。” 他说:“以前看不起是因为不了解,其实挺不错,对吧?” “这么多年,都是过时的东西了。”我读懂他的言外之意,淡淡道,“我无所谓,你喜欢就好。” 杨沉安静了一会儿,窗外路灯从眼前晃过,明暗交际的过程让我脆弱的眼球有些刺痛。我揉了揉额头,在便利店忙了一天有些累,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 他的手指修长漂亮,指节处带着一层薄茧,指腹柔软而干燥,近乎小心翼翼的贴着我的掌心。我抬头瞥他一眼,发现杨沉单手扶着方向盘,丝毫不见心虚,满脸坦然。 我没有抽回手,扭过头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杨沉送我到小区楼下,我下了车,他也跟着下来,一副跟我跟到底的模样。万幸孙宁要到很晚才回来,否则我真不知道如果她在家,面对这种情况会不会抓狂。 是安德烈开的门,他穿着睡衣,露出很大一片赤裸胸膛,大概是刚洗完澡,嘴唇和脸颊都泛着淡蔷薇粉色,冲淡了苍白瘦削的阴郁感,格外春意动人。 说起话来也是软绵绵甜蜜蜜,甜的能把人溺死:“哥哥,你回来了……” 只是这份春意在看到我身后的杨沉时烟消云散,安德烈挡在门前,投下一片阴影,语气陡然刻薄锋利:“哥哥能进来,你这种和我们无关的陌生人不行。” “先进去说,对门还住着人。” 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德烈僵持几秒,不情不愿的让开了。我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两人表情,杨沉对安德烈的抗拒漠然以待,视线扫过屋内摆设,却对安德烈出现在我身边并不惊讶;安德烈全身的刺竖起来,像只龇牙咧嘴的小兽,然而只有鲜明的厌恶,并无半点诧异。 他们之间必然有种我不了解的联系,起码知道彼此的到来。 我心底有些不舒服,奈何安德烈今天意外的乖巧,甚至替我和孙宁收拾了客厅,叠好的衣服放在一边。桌上是他准备的夜宵,尚且热气腾腾,充满温馨居家气息。 “哥哥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浴巾我帮你拿进去了,我下午做了你喜欢的树莓蛋糕,放在冰箱里,待会吃点面条垫垫肚子再吃。”安德烈拉着我说话,黏糊糊的撒娇,“我是不是很听话?” “嗯嗯,做的很好。” 我敷衍的应付两句,杨沉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塑,沉默的注视着我。安德烈瞥他一眼,眼睛一转,故意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不知又藏起什么坏心眼:“孙姐姐马上就回来了,杨先生怎么办呀?难道住在这里?” 孙姐姐?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孙宁,不禁扶额,孙宁本人听到安德烈如此亲昵的叫她,心情肯定会十分复杂。 但安德烈说的没错,时间不早了,这里是孙宁的家,她肯定要回来休息,我得尽快解决杨沉的问题。 “杨先生难道还想住在哥哥身边?哦,你应该不知道,毕竟孙姐姐才是哥哥的未婚妻,定了今年十月的婚宴。” 安德烈咬住几个重音,扬起下巴笑得恶劣,理直气壮的满嘴跑火车:“我是哥哥的亲弟弟,一家人住在一起没关系。你一个外人,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比较好,在这里打扰别人不合适吧?” 杨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面上浮现出震惊和恼怒杂糅的表情。我清楚看到他垂下的手攥成了拳头,顿觉不好,刚想制止安德烈的胡言乱语,杨沉的话就冲我而来:“许俊彦,你要结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