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伤口在体内扩大数倍,必须切开表面细小的伤口。 所以当冰冷的刀锋撕裂皮肤和肌肉后,伤口沿着锋利的刀刃外翻,刺激着成千上万的毛细血管。极度疼痛中顾云风感觉全身像被电流击中,腹部仿佛炸裂,连同着五脏六腑被剖开,疯狂跳动的心脏被暴露在空气阳光中,血液汹涌翻滚。 清醒与休克间他恍惚在想,如果那把刀真的切开了他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脏,疯狂跳跃的它会是什么样子?里面装着什么,装了谁? 汗水浸湿了全身的每一个地方,肾上腺素不断分泌,耳鸣高频尖锐,急促的喘息中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窒息。 你痛得受不了可以喊出来。车内混合着沉重不均匀的喘息,低沉的呻吟和伤口的撕裂声。 让人心跳加速,暴躁灼热。 许乘月不忍心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和紧咬的牙关,伸出手放到他口中。 流汗到几乎脱水的身体不停抽搐痉挛着,精瘦有肌肉的手臂紧紧握住座垫,指尖抓出血痕。但他闭上双眼,脖颈和太阳穴的血管凸起,抽筋拔骨,牙齿却始终没有咬到许乘月的手背。 刀刃切开一定创口后,肌肉之下是白色肋骨。许乘月拿着手电筒照着伤口深处,才发现消化道和胃部都有细微的伤口,但明显不是枪伤。 好像肋骨断了?他深吸一口气,情绪突然舒缓了许多。 我看出来了,子弹打肋骨上了,断了两根肋骨。断裂的骨骼划伤了上消化道和胃部,导致口吐鲜血。 运气真不错,腹部中弹居然没伤到功能性器官。许乘月感叹着。 他手里拿着把镊子,拨开涌出鲜血的伤口,从两根断裂的肋骨间夹出一颗子弹。 当他夹出子弹放进一个小盒子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没有了一丁点力气。过了几秒钟他还是挣扎着坐起来,缝合好伤口,拿着双氧水和酒精棉进行了大面积的消毒处理。 那颗子弹安静地躺在红色的盒子里,像个经历劫难的见证人。 很快顾云风就清醒过来,他虚弱地擦掉脸上的汗,想换个姿势但被许乘月制止了。 子弹击中了你的肋骨,断了两根。你别动,这断裂的骨头有时候比刀还锋利。 没有伤到器官? 是啊,撞大运了。 真的是撞大运了。 他低头看着已经缝合好的伤口,劫后余生的惶恐瞬间侵袭而来。 在发现子弹进入身体的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近乎绝望,在许乘月把刀刺入他腹部的瞬间,撕裂的刺痛感让他恨不得直接死去。 但就在伤口缝合的瞬间,在他被告知没伤到任何器官的时刻,内心的惶恐都变得温柔起来。 一片发红的落叶透过车窗缝隙飘进车内,落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 车内的血迹逐渐干涸,被风渐渐带走。 顾不上比刀还尖锐的断骨,他一把拉过许乘月,拥入自己怀里,右手按住他后脑,吻住他干涩的嘴唇。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最强烈的一个吻,充满血腥的味道,没有霸道,也毫不温柔,只有生死劫难后的躁动。 如果不是受伤严重,他一定会做任何能做的事情。 他亲吻着这个刚刚和他共同跨越生死的人,从双唇到口腔到牙齿。腹部的伤口还隐约渗着血,许乘月的身体和他紧紧贴在一起,衬衣沾上了伤口渗的血,染上一丁点红色。那红色看着不刺眼,很柔和很高尚,像一朵花,开在胸口。 他的牙齿轻轻咬到许乘月的耳朵,拥抱着的人浑身颤抖起来,发红的耳垂柔软且敏感,双手穿过他的脖颈抱住他,修长的十指紧贴后背。 顾云风在对方精致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有着伤疤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后颈。对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他们,这种触感足以刺激到全身的细胞。 他的手渐渐移到许教授腰间,抬起头却看见对方迷离的双眼中流下泪水。 你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仿佛魔咒敲打了许乘月。 许乘月迅速地推开他,然后坐回到驾驶位上,眼神清澈又惊慌。 我这不是活过来了吗,上天眷顾,让我还能有个未来。顾云风笑了下说。他本来就失血过多,声音低沉又微弱,但眼中都是光。 是啊,我特别开心。许乘月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整理了下自己的衬衣和外套,双眸变得空洞又绝望。 刚刚那一瞬间你有没有想过和你亲密相处的人究竟是谁呢?他幽幽地说着。 啊?顾云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刚刚,就在刚刚,我觉得特别幸福,特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