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度那件错事究竟是什么。 “离开穆伦伯格,你怎么会过如何?从你念中学起积攒的人脉,那些姓氏声名赫赫的年轻人们都是你的朋友,你的同学,他们未来都将成为这个国家最为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当今名声最响亮的人物,有一半以上都愿随时在你需要时给你倚仗。这一切都能使你轻而易举的过得轻松而尊贵,你又如何能与你二十年的人生做彻底的了断?” 他说,“西岸不是东岸,无数名人从那里白手起家。” “谁?那个修铁路,后来又响应政府号召办起大学的斯坦福?还是那个做牛仔裤发家的里维斯?”阿瑟不屑一笑,态度相当轻慢。 西泽身上那种傲慢正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瑟看看表,“坐一坐,别担心,那商人搞不好比你还舍不得伤害那姑娘。” 他只问,“他想做什么。” “加拿大的广东茶商,是个颇有体面的华人。你的小情人有告诉你吗?” 西泽说,“我知道他是谁,我问的不是这个。” 阿瑟接着说,“他想带这女孩儿回温哥华。” 西泽说,“她不会的。” 阿瑟接着说,“十五分钟结束,那姑娘当然会亲口告诉你。” 西泽看着他。 阿瑟笑了,抬一抬下颌,“不如等等看。别急,也就一杯早茶的时间,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道。” 访客办公室的门在淮真身后合上。 那间屋子里的落地玻璃全敞开着,亮堂堂的。黑色皮沙发椅里坐了个着西装的高大男人,头发往后梳成肖恩式,双腿交叠,在读一份什么英文报纸。淮真走到他对面坐下,先看见那报纸是每日邮报,早晨在开平早茶见到过那一期。 待她走近了,他将报纸放到一旁,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叫她,“梦卿。” 那是个硬朗、冷毅英俊的东方男子面容,神态语气都温柔到近乎和煦沁人。 她说,“我不是……” 不及她讲完,从巴掌大的方形盒子,取出一只玉镯,擦拭干净,垫在白色丝帕上面推给她。 原来这位先生只是看起来温柔,行事自有他的厉害之处。一句话不到的功夫,早就料想到她有着一些什么推托之词,一个动作而已,无声无息之间已令她哑口无言。 他说,“戴上。” 淮真低头,捋出滑到腕上那只赛璐珞,“这里已经有一个了。” “年轻女孩爱一些便宜,好看好玩的,但总归没有这个庄重。 “我家本就经营唐人街洗衣铺,勉强不愁吃穿,哪里用得起这么贵重的镯子。” “这是你的东西。” 她说,“物归原主,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温孟冰慢慢地说,“梦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淮真几乎是没好气的,“温先生,如果您只是来赠与我这只镯子,那么我会很乐意收下,但很显然您不是为这个来的。” 他也很直接,“我来接你——今晚乘飞机回温哥华,我已托人替你买好机票。” 她说,“您没有我的身份证明,怎么替我购买机票?” 他说,“我怎么会没有你的身份证明?” 她已经没有心情跟他掰扯自己究竟不是温梦卿这个话题。 茶商先生却接着说,“如果你更喜欢季淮真这个名字,我立刻叫人重订一张机票。” 淮真笑出声。 他说,“未来你愿意,去到温哥华,或者回到中国,也可以仍叫淮真。” 她接着说,“我已经结婚了。” 他仍不改温和,几乎像是为她好的在说,“他的家庭不会接受。” 她说,“那与温先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若没有我与你的婚契为证,那家人不肯牺牲自己儿子前程,咬定你偷渡罪名,怎么可能放过你。到时候你如何自处?” 淮真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