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又雍容。 淮真回头看了眼西泽的侧脸,试图根据谁和他最像来分辨。 西泽也没转头,说,“有点谢顶那个就是。” 淮真笑起来。 其实远远的,也看不出谁发际线堪忧。即便有一点m字,只要不梳大背头,也不会太明显。 她说,“要相信妈妈的基因优势。” 西泽没讲话。 淮真接着说,“也不太容易老。” 西泽终于微笑起来。 淮真实在很无奈。这个幼稚鬼。 《罗恩格林》响起了,多么庄重的时刻,下头快门闪得像夏夜的星星,市政大厅为新人躁动雀跃,两人竟然正聊着秃顶。论起幼稚,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这一次淮真终于看清了哈罗德。黑色西装配银灰色领带,一头金发梳成三七分的庞巴度大背头,庄重与时髦结合得恰到好处。大背头正好在m字那里梳开,其实也没有西泽讲的那么严重,只略略显出一点将秃的趋势。一双蓝眼不经意间会透出精明,全身上下唯一上了点年纪是略薄的嘴唇,终年都关的很紧,不知在为着什么而保守秘密。 哈罗德的气质总的来讲是阳光的,这一点是西泽身上所没有的,他气质应该更像妈妈,在香港出生,像香港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的男孩,连中文名都很贴切。 凯瑟琳更像爸爸,几乎与他一个模子刻出来,天生就该受到万众瞩目。迪奥与纪梵希的师傅罗伯特·皮盖特亲手裁制的纯白麻纱裙,从欧洲船运过来,淮真其实是知道他的,不过她实在懒得进行更多了解,昨天下午又被她强迫给她温习了一次。总之,也许有婚纱比凯瑟琳的婚纱更美,但东岸十年内不会再有比她更美的新娘,也不会有哪位新娘再有资格在特区市政厅举行婚礼。由爸爸牵着沿半级台阶走下去的这一刻,她无疑是最幸福的。一身洁白,几乎就是个天使。 一个美人经由英俊的父亲,亲手将她交到另一个英俊、但更年轻的男人手中,淮真说不上凯瑟琳与安德烈谁更幸福一点。不知截止这一刻,比起家族亏欠他,安德烈是否意识到他自己亏欠面前这无辜美丽的新娘更多一些;也不知这一刻,凯瑟琳是否真的不计他所有前嫌,全身心的爱这个男人。但至少在记者的镜头、万众瞩目下,他们必须庄严而热烈的相爱。 看见自己美丽的女儿,终于被她的心上人拉着手,沿着阶梯走向主持戒指交换仪式的福音神父,奎琳突然在空旷大厅里、《罗恩格林》伴奏里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嚎,被周围几位太太合力掺扶着,勉强没有当场哭昏过去。 西泽问她,你知道奎琳哭什么吗? 她想了想说,是不是因为凯瑟琳穿了白色婚纱,而她自己没有。 西泽笑着嗯一声。 因为丈夫已有过妻子,她自己在结婚时不曾有机会穿婚纱,只能着浅色礼服。这未竟的心愿,终于由女儿来替她完成了。 即便在在场不知几多知情人看来,这纱也已经不够洁白。但无疑在这一刻,奎琳是幸福的。 全场最不庄重的,除了奎琳,还有二楼大理石柱窗口后头那一排着西装的英俊的年轻人,新郎关系最亲密的bachelor们,在神父还没来得及念誓词时,突然起集体哄起来,冲下头大喊:“i do, i do!” 市政大厅众人大笑起来。 神父努力板了板脸孔,终于没绷住,也被调皮的单身汉们逗笑了。 淮真问西泽,“如果没有离开家,你是不是也在那群伴郎行列?” 西泽说,“不会。” 她纳闷,“怎么会?” “我已婚。” 淮真一时没意识到这两件事的因果关系。 西泽突然提醒她往下看。 她趴在石质围栏上,低头去看神父与新人。 神父说,“但其实我们已经不用这么老土的誓词了。” 众人又笑了一次。 他接着往下念了一段话。 这只戒指,是无止尽,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