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暴力解决无效的情况下,据理力争比胡搅蛮缠有效得多。” 淮真道,“也会一到二十一岁,便被丢出家门迫使自立?” “一般来说在西部才会这样,东部人有太多家业要继承。”西泽脸色沉下去,“我倒是希望二十一岁立刻就被扔出去。” 不远处,一名洋妇从婴儿车里艰难拆取出一张脏兮兮黄澄澄的尿布,站在太阳底下、人群当中有些举棋不定。婴儿车内仍在哭闹不止,洋妇四下焦急巡视,一见到人群中着绿色衣服的淮真,立刻两步上前,将她截住,以英文询问:“我看见广告招纸说,路上看到绿色旗袍的女孩或者黄色唐装的少年,可以向她求助。” 淮真驻足点头。 妇女松口气,“请问在哪里丢弃垃圾?” 孩童伴随乳臭味的新鲜排泄物气息迎面而来。 淮真望着华埠街道满地果皮纸屑,与黑乎乎不明固液掺杂在一起,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华埠的垃圾收纳桶并不是特别管用。 稍稍想了想,同她说,“沿着都板街下一个路口,右转,走两百尺,可以看到一家洗衣铺。” 见那妇人神色游移,又补充道,“我想,当垃圾扔掉,还是有些可惜了。五分钱,可以替您立即清洗干净。” 那妇人权衡一阵,点点头,推着婴儿车快步走了。 西泽突然用英文纠正,“我想,不是我下沉。” 过了两秒,她还没搞懂自己哪里没讲对,“i sink?” “……think.”西泽躬身示范。 淮真学着动作咬舌,“s……think?” 他想了想,又问,“唔该?”(广东话:谢谢。大意问她:谢谢要怎么说) 淮真被这突如其来的英文音标课程惊呆了。 然后开口:“3……3q?” 西泽看她一眼。 淮真慌忙改口,“thank you.” “garbage, not cabbage, not luggage.”(垃圾,不是卷心菜,不是行李。) 淮真小声道,“我知道他们的分别。” “我听你讲错起码三次。还是说你不打算在美国讲英文?反正你不在乎,在唐人街,沟通只用广东话,偶尔讲讲德语就够了?” 淮真战战兢兢,“好的。我记住了。” 西泽垂头看她,“你这该死的英文究竟哪里学的?” 淮真:“……” 该死的义务教育,和该死的上辈子是个平翘舌不分的四川人,她有什么办法? 这凶巴巴的严厉相让淮真仿佛回到初高中噩梦一样的物理课堂。以防他再思索出什么石破天惊的错处,远远望见赌徒之街门口拉起华埠小姐彩旗,淮真立刻对投注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想要去投注一次吗?” “……不感兴趣。” 淮真从衣袋内摸了半晌,发现旗袍并没有衣袋。 倒是西泽递过来一枚五十美分。 她接过来。 在街对面研究半天告示牌:“华人男孩觉得这三个很美,白人老头觉得这两个很美。” “你觉得呢?” “这一个angela zang气质很好, 但我觉得喜欢她的男性不一定会很多,而女性很少会来参与投注。”淮真想了想,抬头问,“你觉得呢?” 一个男人像探听好了什么消息似的,“买朱莉儿!” 店主懒洋洋道,“朱莉儿一赔十,和伍文芳持平。” 男人道,“刚才有个白鬼阔人买了五千美金,选朱莉夺得皇后桂冠。” 突然一群华人男人从隔壁赌场一涌而上。 淮真哗然,“这是什么资本手段?” 西泽笑了,“投你喜欢的就好。” 淮真叹息,有效资源掌握在极少部分人手里,我等屁民也只能凑个热闹图个开心罢了。 忽而大批男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几间选美皇后投注的赌场门面围个水泄不通。 淮真摊开手心,西泽顺势顺走那五十美分,轻松拨开人群。 “哪一个?”老板问。 “angela zang。” 众人大声哄笑。 “五十美分。”西泽面不改色,尔后两只夹着两页薄薄二十五分抽奖单,穿过人群走出来。 淮真鼓掌。 再往前走一点,不知不觉已走到过街门楼。 人群从远处停靠的缆车、宽阔马路上停泊的汽车中走出来,不断的涌入这道路狭小逼仄的唐人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