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白了。 宫里人是很善忘的,这些人被选到小胖墩身边,肯定通过各种手段打听过他的身世,但多数人都是听过便罢。毕竟小胖墩的养母敬贵妃因为皇帝下旨将她迁往谨霞宫这御极宫西侧小宫停灵,都有不少人私下猜测敬贵妃的圣眷已失,对她言语多有不恭,他这个在冷宫幽禁而死的亲娘又如何会被众人放在眼里? 但不管吴贵妃死前多凄凉,她也是正正经经的主子,是小皇子的生母。你当着小皇子的面直呼其母姓氏,就是犯讳的! 吴桂花捏住的就是这一点:你说我对主子不恭敬,你又恭敬在哪里?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那嬷嬷说话,轻轻一福礼,道声“借过”,扬长而去。 耳边依稀听见那嬷嬷骂了几声“贱婢”,却始终不敢追上来,便只当站在茅坑边上被熏了几下,拂拂袖一笑便过了。 她自己没当这一架有什么,但很快发现,原本围在三皇子身边的人都悄悄改了称呼,年长的叫她一声“桂花”,年幼的也开始叫她“桂花姐”。而她在小胖墩面前“我”来“我”去,也就这么含糊下来了。毕竟那些自忖资历长过她的,谁没当她面叫过她“吴氏”?而那些资历不如她的,又有谁敢找她的麻烦? 她镇住皇后送来的老嬷嬷是一回事,关键是,她把三殿下的心牢牢握在手中啊! 吴桂花也不要他们待自己多好,反正她一个过客,马上就能功成身退,因此,对现在的情况,她很满意。 也就是吴桂花乡野习气,以为不过争两句嘴的事,事情过去便过去了。她长日蜗居在蕴秀宫,身边无人点拨,否则不管陈项,还是应卓,都会提醒她小心有人报复,莫要太过得意。 闲事种种,不必细提。 在央华殿做事,有再多不好,有一样好处,却是否认不了的。 别看吴桂花去年在后宫发展她的违法小生意,好像人面很广,什么东西都能弄进宫一样,但这里毕竟不是现代,有很多现代社会很平常的食物,依这里的时令,她是见不到的。 因此,当看到厨房里的新鲜莼菜时,吴桂花非常惊喜:“今天怎么有这菜?是怎么来的?” 莼菜在现代社会被誉为山珍,因为多生于春天,又多分布在江南湖泊水洼处,在很多地方都只闻其名,但吴桂花对这种菜太熟悉了。 她家乡的山谷中有一处就生长着莼菜,而且她家乡的野生莼菜不知道是不是气候和海拔的不同,吃起来比普通水池培育的莼菜更为鲜美。只是莼菜多长在仲春时节,眼下新年刚过,也不知道是从哪得的。 “这是福王爷在京里的温泉庄子送来的,福王爷吃着好,就给陛下送了些来,陛下想到三殿下这几日不思饮食,特意赐了些来,说是留给丽妃和三殿下开胃。” 答话的是严御厨,他跟吴桂花原本算半个竞争对手,但央华殿小厨房一共十个灶眼,他们都占了两个,严御厨来后没多久,还遮遮掩掩地在灶眼上安了幅竹帘子,引得小厨房其他人都十分反感。 吴桂花做事不藏私,对严御厨有问必答,两人相反在这宫里算得上最说得上话的人了。有时候她来请教问题,严御厨也愿意解答一二。 吴桂花看着这一小把青翠的菜,问道:“那您想好怎么做了吗?”这年头,即使是皇宫,想在这个季节见到青菜,除了生长条件特殊的芹菜,也只有发些豆芽来吃。 严御厨道:“这一点菜要两人分食的话,怕是只能做汤。”说着,他磕了个鸡蛋,将蛋清和蛋白分开,开始搅打蛋白。 吴桂花问道:“这蛋白是要打到汤里吗?可莼菜本身就足够滑爽,再加蛋白会不会过于滑爽了吗?” 严御厨笑道:“此物在京城不常见,桂花姑娘也吃过吗?放心吧,我这蛋白不是做汤用的。” 吴桂花看严御厨将蛋白打得微微起泡,小心用滤网滤去打发的泡泡,又取下一块火腿,拿刀后身连斩三下,菜刀在案上一抹,如此数次重复,火腿肉终于剁成肉糜,被兑进蛋白和料酒继续搅拌。有时候用同样材料做出的同一道菜,大师和主妇做出来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