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刚去看过了,安国寺惠琼只一个在那里,并没有埋伏。” 赵宪拍拍身上的灰土,道:“他倒先去了,好啊,我就慢一些,熬熬他的性子。你们三个,我在地上走,你们还要骑马吗?” 左秩跳下马来道:“自然不骑了,我们陪前辈走走。”苏鼐过来一并把他们的马接了过去。 赵宪背负双手走在最前面,边走边道:“我与大贝勒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看出大贝勒不凡。那次巨涛骇浪,却能安然脱险,赵某在清州城外再次与你相见便更加深大贝勒不同的看法。只可惜你不是我们朝鲜人,不会当真为我们效死啊。” 努尔哈赤道:“我一路而来看到的朝鲜不但不是乐土,简直就是恶狱,这一切不仅仅因为倭寇入侵,而是朝鲜吏政败与党争之故。民众苦于荒野,百姓易子而食。却无人出来为朝鲜的国事费一点心,啊!我很庆幸我不是一个朝鲜人。” 赵宪道:“不错你若是个朝鲜人,是不会安静的,你会把天捅个窟窿,其实不应该你来庆幸,而是我们的大王要庆幸。” 左秩笑道:“前辈你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啊。” 赵宪也还了一笑道:“大明有句俗话,叫;“人若将死其言也善,鸟要将亡其鸣也哀。”我就将走向我一生最接近死亡的地方了。自然说话就好听些了。” 左秩眉头一皱道:“前辈对这场比武没有信心?” 赵宪道:“那日我在比武的时候丢开图鲁什和毛谷村六助的事你们看见了吗?安国寺惠琼接下毛谷村六助却没被我的暗劲所伤,这就说明他的内力比我只高不低,而且我自问没有一拳打死郭再佑大蛇的能力。” 扬古利道:“武功不仅仅是力量。” 赵宪道:“你说的对,不然我也不会来迎战了,但这点惶恐我还是有的,当年我出刚出师的时候每次与人交手,都是毫不畏惧,到了中年,有一次一伙灾民打着休静大师的旗号起来闹事,朝王知道休静大师武功高强,便命当时号称朝鲜第一的我去抓休静大师,我到了西山,只看了一眼休静大师我的心里就惶恐不已,那一次休静大师没有和我起任何争执就让我那样抓了他,但是事后休静大量师获释,却去找了我,他说我过于狂大,如果不败一次会吃亏的,所以他来与我一战,那一战我败了,今天这又是一个和尚,我又一次惶恐,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打胜这场生死之战。” 努尔哈赤站住道:“前辈应该回去。前辈既然没有战胜的信心,还想苦守晋州,那前辈想没想过,一但前辈死了,晋州谁来守呢?” 赵宪看着他:“没有明军的援助,也就意味着没有了守住晋州可能,我生我死,对晋州而言,只是今是陷落和明日陷落的区别,如果我胜了。安国寺惠琼的死也许会令日军暂时放弃对晋州的攻击,因为他们对我还有畏惧,所以才让安国寺惠琼来挑战,想在攻晋州之前杀死我,只要我胜了,他们就算想攻也会有所顾及。” 左秩道:“那前辈输了呢?晋州的事交待给谁了?” 赵宪长啸一声道:“我是凡人,诸葛武侯还有了不到的我又如何?当日蜀地兵灾祸起,是他生前没有提到姜伯约在做最后的努力,我如果真的死了,我相信会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顶起晋州的天空。” 鄂托伊大声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一起动手还怕杀不了那个安国寺惠琼吗?” 赵宪一笑道:“我们一齐动手也罢,暗中计算也好,那安国寺的惠琼都可以轻松溜走,别忘了他是日本忍者第一大派,天忍门总掌门。” 苏鼐道:“我看阵上那些忍者也不怎么样。”努尔哈赤摇摇头道:“不然,来的这些是军中忍者。他们大都与我们的斥候相仿,真的忍者我见过,很历害。” 赵宪轻声道:“其实我很怕,怕真的守不住晋州,倭寇攻下的这些城池没有一座还是完好的,这晋州又曾让他们身受其害,他们是不会放过晋州的,这里的百姓都指望着我,如果我在,而晋州完了,我亲看着倭寇冲进去,烧杀抢掠,我受不了,我今天如果败了,死了,那也好,这一切我都不用再看了!” 努尔哈赤、左秩、扬古利三人同时一呆,忖道:“这个时候,他的心绪却是这样的,这如何能胜啊。” 赵宪突然双臂一展道:“好了,你们就送到这吧,向前有一高处足可看见我们比武,我不想带你们过去,让安国寺惠琼笑话。” 努尔哈赤等五人同时站住,看着赵宪苍老的身躯,努尔哈赤突然大声道:“老前辈放心!你们朝鲜虽然有鞠景仁这样的人,但也有您老这样的铁骨汉子,虽然做起事朽了些,但必不会屈膝于倭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