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戎尴尬已极,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戚安国、戚兴国二人惊喜的嚷道:“父亲!快看!”戚继光和石戎一齐看去,就见远远的海面升起一座华美秀丽的高楼,上面无数的美女在嘻嘻玩闹,在楼的左右有许许多多的客商巨贾正在饮酒作乐,楼上鸥鸟飞翔,楼下鱼龙舞动,正是海市蜃楼的美景。 戚继光虽等了多日,但此时看到这一幕只觉的是对他人生莫大的讽刺,他长啸一声大喝道:“这世上的人便只知自己欢乐,又有几人肯为国家天下出一分力!尽一分心!”说完一扬手,把那定唐双刀直丢入那海市之中去了。 石戎心下有愧,不敢再留,偷偷的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就见张显庸正站在那里,见他下来,笑眯眯的迎上前道:“小师侄,这一夜之间戚将军和你都说了些什么啊?”石戎丧头丧脑的道:“也没说什么,不过教我如何做人罢了,让我不要再和师门做对。小师叔,弟子昨日不恭,望您原谅。” 张显庸诡异的一笑道:“你的那位朋友现在府衙等你,你去找他吧。”石戎被戚继光教训了一顿,也不想马上见努尔哈赤,他低着头从张显庸身边走了过去,独自一个人走在海滩上。脑海不住的回响着戚继光的话语,也在不往的说服自己,设想着当一个不图名利的大英雄是什么样子。 突然一个人一把将他抱住,大笑着在他身上捶了几拳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什么样的灾难也死不了!这一见面便闹得昏天黑地,我还没好好你这小子亲热亲热呢!”石戎一眼看去正是努尔哈赤,他心中一热,把那些当英雄的想法一股脑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搂住努尔哈赤在海滩尽情欢笑起来,两个大男人也不管周围有人没人。便那样快乐的在海滩上跑着,笑着。 过了好一会他们累了,双双躺倒在海滩上,石戎喘着粗气道:“我听张显庸说,你在府衙呢,怎地到这里来了。”努尔哈赤道:“我一夜不见你,心里缺了些什么,所以一清早便来了,一到这,就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走来走去,怎么,心里不舒服吗?” 石戎道:“戚将军和我说了些事情,让我感到很不安心。”努尔哈赤爽朗笑道:“人生在世,本就有许多事,是不被别人认同的,你只要自己坚定了一个目标,也就能心里舒服,不然今日戚将军说你。明日赵将军说你,你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石戎伸出手来,和努尔哈赤拍到一起,道:“说得对!你我作事,只求可以立于天地之间,那在意那些纷扰的事,若是什么都听,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一齐大笑起来,海风吹动,海浪奔涌,晨起的鸟儿迎着朝阳飞去,天地之间尽是二人不畏的笑声! 望海楼里突然一阵混乱,二人相互看看,跳起来向那边跑去,刚到楼口,正好和张显庸撞个对头,张显庸把二人拦住道:“戚将军去世了,你二人不要进去了,先回府衙,我等这里的事一了便回去见你们。”说完急匆匆的走了,二人大惊,在楼前站了半响,只听里面乱成一团,无奈只得回去了。 二人在府衙住了几日,这几日里石戎一直灰头土脑的躲着不敢见厄赫,甚至连孟古也不敢见,好在努尔哈赤每日里携酒与他狂饮,二人不喝个烂醉绝不收场,到最后连扈尔汉也和他们混到一起了,偏偏厄赫每日里都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孟古虽气的连连跳脚,却也毫无办法。 过了半月,张显庸帮着把戚继光的后事都料理完了,由戚安国、戚兴国两个护送着灵柩回祖籍安葬。 张显庸找登州知府仇靖,要了几匹马,和努尔哈赤、石戎、孟古、厄赫、扈尔汉一齐上京,天师府河北的弟子则由冀州祭酒马天元带着步行回京,走之前,努哈赤不放心查大受,怕蓬莱派找他的麻烦,便跟张显庸说了,张显庸有求必应,当下写了一封信给莱州总兵甘天德,推荐查大受到莱州参军去了。 他们一行六人离开登州之后,下潍州、青州,到济南府黄河驿站寻船过河,这一路上厄赫于谁也不说话,总是独来独往的,孟古和扈尔汉则对石戎恶语相加,二人自觉在登州虽没出什么大力,可也没向石戎那么丢那样的人,都认为很可以对他凶恶些,至于石戎则是心怀鬼胎。大气都不敢喘,那敢还嘴。 他们由张显庸出面找了船,努尔哈赤他们都是坐船坐怕了的,以至要求中午过河,张显庸便与船家约定第二日过河,当夜便在驿站住下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