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墙面,不住地干呕。 她的鼻尖好似还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呕得眼泪都出来, 最后只能无助地扶着墙。 白令令有些不忍:“你何苦这般逼自己?” 有伺候的端来茶水,凤青梧漱了口,将眼角的泪痕抹去,她缓缓站起来, 朝马车走去,声音散进风里,她道:“这才只是开始。” 她想与那人比肩,想扫清所有障碍,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站到最高处,这次汇城之行,她要让大梁的满朝文武都看清楚,她凤青梧,有为君者的宽容,也有为君者的狠辣。 她要让所有人钦佩她、敬重她、也忌惮她、害怕她。 待上了马车,凤青梧吩咐道:“你把消息放出去,就说罗文聪与魏明丽勾结,先是在百姓的井水里下毒,后又带兵围困皇女,其心可诛。” 白令令问:“以何种渠道?” “小道消息,魏明丽到底是金陵的,这里是汇城,罗文聪虽然是她的人,但是她掌控的也只有一个罗文聪而已,旁的人可不受她掌控。” 白令令不解:“您已经拿到了证词,何必再费这番功夫?” “自然是要费的,先把消息放出去,利用舆论打压魏明丽极其党羽,魏明丽在朝中太会做人,也建了不少功绩,深受百姓爱戴,朝臣敬服,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一口气就将她拉下神坛的,得一点一点地磨,余下的事情,等我回到金陵再做打算。” 白令令摇着扇子摇头,这些政客你来我往的心思可真重,他们暗地里随便较量一下,就能死成百上千的人,难怪都说,那些身处朝堂中的深沟暗渠的人,才是最可怖的。 因为他们害人性命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的。 “那您拿到供词之事?”白令令问。 “不必刻意隐瞒,就让这个消息似真似假地传进魏明丽的耳里,让她知道我的手里有制她的东西,她才能时时刻刻惦记着,才能有所动。” 白令令听着,浑身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他忽然觉得,凤青梧这个人,也着实是吓人的。 凤青梧派人将罗文聪押送回金陵,关入刑部大牢,然而,罗文聪在半路上却被人杀了,彼时凤青梧正在白熙熙的屋里与白熙熙一同用膳,闻言,淡淡地笑了下。 “你笑什么?不是您派人杀的吗?”白熙熙不解。 凤青梧道:“就是觉得,一切都还挺顺利的。” “顺利个屁!”白熙熙忍不住反驳,“若不是陆大人及时赶到,您已经死了,若不是我哥及时回来,我已经死了,这还叫顺利?” “怎么不顺利了?一切不都是有惊无险吗?” 白熙熙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您心态真好,不愧是我皇的女儿。” 汇城的事情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瘟疫已经得到控制,百姓们逐渐开始出来活动,该重建家园的重建家园,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种地的种地。 又过了十来日,应凤天池任命到汇城接手汇城守军的人到了,那人一路从金陵而来,赶到汇城后尚且来不及休息片刻,就先去客栈见凤青梧。 凤青梧坐在茶座旁打量他,男子穿着青布长衫,腰间束带,发束银冠,年纪二五,五官周正,生了双琥珀色的双瞳,看着神采奕奕的,他俯首半跪在凤青梧的面前,朝凤青梧行礼道:“末将严蔚,参见殿下。” 这人原是白衣,在去年的武举中凭借一手流星双刀刀法入了凤青梧的眼,但仅有武功没有文采,凤青梧其实看不太上,遂而专程调了他曾写过的文章来看。 就两国互市之事上,他的文章华丽辞藻甚少,通篇写实,是个实诚人。 凤青梧对他甚是满意,只是没想到这次凤天池竟然选了他来领汇城的兵,这人是她选出来的,也是她向凤天池举荐的,凤天池派他来,是在为她铺路。 “严将军请起,”凤青梧淡淡地笑,“这一路辛苦了。” “能为殿下奔波,是末将的荣幸。” “那我便将汇城守军交给将军了,”凤青梧温声道,“我既敢将汇城守军交给你,便是对你完全信任,将军接手后,尽管放手去做,万事皆有我罩着。” 严蔚心中动容:“谢殿下。” 汇城水灾远没有蕲州严重,凤青梧来后,采取的一系列措施皆起到了十分有效的作用,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已让汇城基本恢复了正常。 而这边的赈灾事情了了,她便该启程回金陵了,她已经吩咐下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出发,回到金陵,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汇城实在耽搁不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