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轻寒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年年若有所觉,板下脸瞪了他一眼,拒绝理他。 聂轻寒眼中笑意闪过,对她道:“家中许多物什需要添置,用完早膳,要不要去正阳门大街的坊市逛逛?”正阳门大街一带,是京城最热闹,东西最齐全的坊市。 年年眼睛微亮,正要答应,忽觉不对,问道:“你陪我去?”他要陪,她就不去了。 聂轻寒道:“我在家读书,让你的丫鬟和远舟陪你去。” 年年放下心来应下,她原本就摩拳擦掌,准备好了要买买买。 昨儿刚到新家,大家都累坏了,也没怎么管家中情况。今儿她一看,各个屋中架子上都空荡荡的,没有摆件;用膳的器皿又粗劣又丑,影响食欲;还有花园中,就一棵老榆树,几丛草花,实在乏善可陈。入秋了,新衣还没制,得去找手艺好的铺子定…… 年年平时懒得管这些琐事。可滕远舟和聂轻寒一样,出身贫寒,对这些不懂,也不讲究,准备的一切自然不可能合她的心意。 她又不缺银子。算算坠崖的日子,她在这个世上,只剩了一个多月,当了九年千娇万贵的小郡主,她可没打算在最后的日子委屈自己。 不过,聂轻寒拒绝逛街的理由她倒是没想到。他也太努力了吧?昨儿第一天到家,据琉璃说,三更时还看到书房的灯火亮着。 这种自制力,她怕马也赶不上。果然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当男主的。 天工坊在京城外围,离正阳门大街颇远。聂家没有车轿,滕远舟雇了辆骡车送年年过去。年年捏着鼻子坐在简陋的骡车中,下定决心家中还要添一辆马车。 他们到时,刚刚巳时,沿街的商铺都开了,一路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车马川流不息。滕远舟问了她的意见,带着她依次去了绣坊、古董店、珠宝店、南北杂货铺子、书坊……一个时辰一晃而过。年年兴致勃勃,打算再去花市看看。 刚从书坊搬了一堆书进骡车,一个小厮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见到她露出喜色道:“谢天谢地,可算是找着郡主了。” 年年瞅着小厮面熟,再听这熟悉的语气,似乎是秦丰的贴身小厮? 果然,下一刻,马蹄得得,一辆华丽的黑漆马车从拐角处驶来,秦丰从马车中探出身来叫道:“郡主表妹,救命啊!” 一嗓子嚷得挺大声,四周行人都看了过来。 年年颇感丢脸地捂住脸,头痛不已:这又是怎么了? 秦丰和那小厮一样,也是满头大汗:“时间紧迫,还请郡主表妹移驾我的马车,我们边走边说。” 年年道:“你把话说清楚。” 秦丰眼含热泪,长话短说:“嫣姐儿快要被他们害死了。” 年年吃了一惊:“你没有找聂小乙吗?”这段剧情因为和她无关,她倒没有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秦雪嫣当时危险得很,若不是聂轻寒找来假扮她的人去得及时,差点一尸两命。 秦丰道:“我去天工坊找你,聂兄说你来了这边,我又赶过来了。” 年年:!!!等等,秦雪嫣的事不是应该聂轻寒帮忙解决吗,怎么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她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当初聂轻寒替她应了帮忙,该不会之后压根儿没有准备假扮她的人吧? 那她怎么办?去了,崩坏她恶毒的人设;不去,秦雪嫣就没人救了。 年年暗骂聂轻寒坑人,没有多犹豫,扶着琉璃的手,上了秦丰的马车:事已至此,她总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秦雪嫣一尸两命。 路上,秦丰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知道的情况:昨夜秦雪嫣和丈夫梁季霄又闹了一场,当时身上便有些不好。梁家请了个大夫去看,那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了个保养的方子,嘱咐她卧床静养便走了。结果秦雪嫣今儿早上就见了红,梁家请的那个大夫还在说无妨,叫她继续卧床静养。 秦雪嫣自觉不好,要求另请大夫,梁季霄却说她小题大做,故意装病讹他,坚决不肯。秦雪嫣拗不过他,实在没了办法,叫陪嫁丫鬟偷偷给秦丰送信。 秦丰一听就急了,带了长乐侯府相熟的大夫上门,却被梁家拦了下来,说梁家又不是请不起大夫,长乐侯府这是打他们的脸。他想见妹妹,梁季霄又说秦雪嫣现在的情况不适宜见外男。秦丰气得半死,却没有法子,他总不能硬闯武威侯府的内院,这才想到了请年年出面帮忙。 年年听了一肚子的气:梁季霄的心也太黑了,秦雪嫣肚子里的可是他的孩子,他这是想干什么? 马车很快到了武威伯府门口,秦丰请的万大夫还等在门口。秦丰招呼他跟上年年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