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会是真的吗? 那些美好的光环,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吧? 也许下一秒,啪,灯光消失,她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房子里。 很多人在笑啊…… 扫把星……赔钱货…… 这世间,美好总是缺憾,温暖总是短暂。 那盏萤火照亮了她眼前的一小段路程,却又很快就熄灭。 会不会,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又只剩她一个人…… 她下意识握紧了伞柄,嘴唇微微颤抖,想勾出一抹笑,但声音却颤得不像话:“你,在说什么……” “我说,请你与我共度余生。”陆子安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看向两人相握的手的目光温柔而怜惜:“曼曼,我知道你心有所惧,但请你相信,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他很早就想说,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太早的时候难免有点交浅言深,后来相爱相知,他却舍不得再说。 沈曼歌闭上眼,借着他的力道,她微微往后一退,倚靠在他怀里,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眼睛被人温柔地抚住,陆子安用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慢慢地说着:“你的怯懦、你的软弱、你的自卑、你的敏感、你的杞人忧天、你的消极阴郁,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童年的痛苦会伴随着你很长的时间,但是,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原谅自己,接纳自己,善待自己,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他们重男轻女……” “那不是你的错。” “爸爸妈妈死了……” “那也不是你的错。” 沈曼歌微微挣扎了一下:“可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 她不想成为累赘……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负累。”陆子安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制止了她的离开:“等我松开手,你将迎来新的人生,我们订婚吧,曼曼,我想更名正言顺地照顾你。” 有的人追求功名,有的人寻求利禄。 但那些都只是人生的幻光。 在陆子安心里,人生中真正有意义的事,是读千卷书,行万里路,然后与爱的人共度余生。 他说完之后,手指也逐渐移开,沈曼歌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清亮,屋外烟雨朦朦,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她爸妈那温柔的笑颜。 沈曼歌低头,仓皇地擦干眼泪,却没有把握着伞柄的手抽回来,就这样睁着泪眼回头望:“好。” 这个好字,自然是回复他之前的问题的。 “傻姑娘。”陆子安将她揽得更紧,轻声低语:“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把油纸伞吗?” 万般思绪都被搁浅,沈曼歌笑着看向手中的油纸伞,柔声问:“为什么?” “油纸伞除了是挡阳遮雨的日常用品外,也是嫁娶婚俗礼仪一项不可或缺的物品,在华夏传统婚礼上,新娘出嫁下轿时,媒婆会用红色油纸伞遮着新娘以作避邪。”陆子安轻笑:“但是婚礼的话,得等到你满二十岁呀,但是我会把所有的都捧到你面前,在婚礼来临之前,该有的步骤,一个都不能少。” 他素来不会说太甜蜜的情话,但是曼曼坚强的外表内是一颗柔软的心,他舍不得让她因为他态度不确定而心生疑虑。 两人说了一小会儿话,雨也渐渐停了。 “吃饭了。”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的老人家倚着门框抽着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目光在油纸伞上顿了顿,他把烟斗在门框上磕了磕:“燕儿成双对,好事哟!” 沈曼歌含羞带怯地垂下眼,唇角终于扬了起来。 这雨果然来得急,去得也快,他们吃完饭,太阳又重新出来了。 陆子安抱了做好的半成品出来晒,整个院子里顿时摆满了油纸伞。 有路过的村民扬声问着:“哎哟啷个晒的伞哟,莫不是老坎做的吧?还卖不噻!” “就是噻,我想给孙子买一把咧,哎哟还是这老坎做的伞啊,好用!” 老人家出去解释了几句,众人听说是一个年轻后生来村里儿做的,大感好奇,纷纷探头进来看。 陆子安任他们瞧,走过去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大家好。” “哎哟你好你好哇,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哎这妮儿长得真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热情洋溢,听老人说他俩是情侣,准备订婚的,众人顿时纷纷祝贺。 收获了一箩筐的祝福语,沈曼歌被他们逗得面泛红云。 最后还是老人家说他们要上山看看老坎,众人才散了开去。 前往祭拜的路上,陆子安的心情空前的宁静。 他做了些油纸伞的小纸样,在坎老的坟前一一烧了。 精致玲珑的小伞,绘着精美的各色图样。 一一撑开,再投入火中。 如果有人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