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不使用机器的长处也逐渐显现出来。 机器虽然快又精准,但是它因为有震动,对玉料的损伤是无可避免的。 姚老三的动作必须放得极慢极柔,否则容易出裂纹。 而方毅则完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一个玉球在他手中玩得飞转。 层次重叠,每层都可以灵活自如地转动。 雕完第二层,再里面的,他甚至根本就看不到里头有什么,盲操在此时此刻,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创作过程,于己身而言,是一种锻炼,更是一种考验。 而于外人而言,则是一种全新的感触。 举着手机的吕大莫名兴奋,目光死死地盯着方毅手里的玉球。 球上不断冒出玉屑,又迅速被清理干净,再出,再清。 这个过程,岂是一句酣畅淋漓所能描述! 尤其是最后,方毅举起玉球,哗啦啦倒出一堆玉屑的时候,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光。 这玉屑能倒得如此干净如此彻底,充分说明他雕刻出的玉球有多光滑有多灵动。 不信?看看旁边正拿着吸尘器慢慢吸玉屑的姚老三就知道了。 没有打磨过的玉,和石头差不多粗糙,沾尘染灰无可避免,更不用说卡在细缝里的玉屑了。 这个清理的过程就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姚老三听着旁边的玉屑哗啦声响,心里越来越没底儿。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要完,这回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托大了。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虽然还勉强维持着镇定,但是手已经无法维持最初的平稳。 “他输了。”陆子安正倚在床头,平静地看着懒人支架上的手机,冷静而客观地分析道:“他中了方毅的攻心计。” 何为攻心? 就是从精神或思想上瓦解对方,使其心服。 有一幅着名的攻心联,就是说的诸葛亮,在武侯祠的诸葛亮殿大门的正中位置。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当然,方毅这等小小攻心术,与诸葛亮还是没得比。 他只是利用了天时地利,又兼人和,从根本上将姚老三的底牌全掀了个底儿掉。 “他这样,很拉仇恨啊。”沈曼歌极轻缓地翻身,纯男性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微微晕红了脸颊。 侧脸贴在在他光祼的胸膛上,她轻声道:“不是说姚家比吕家底气更足,万一他们翻脸呢?” “随他们翻。”陆子安随手摸了摸她的长发,漫声道:“总不至于为难他们两个,那样的话,他们还要脸不要。” 听着他笃定的声音,似是吃准了姚家不敢当众做些恶心的动作。 不过想想也是,守旧派别的没有,死心眼倒是真的。 他们就算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绝对不肯让人看轻了他们。 百工门这一招虽然显得有些鲁莽和不知深浅,但是却真的是神来之笔,不仅打乱了他们的全部计划,更是直接将他们从暗处顶到了明处。 不服?憋着! 够胆的就来,有什么不满的质疑的,通通用技艺来说明! 沈曼歌想了想,有些好笑:“你太坏了,这样把人捅到明面上来,他们该气死了。” “我只是教教他们,正确的质疑办法。”陆子安挑了挑眉,有些不厚道地笑道:“其实他们没几个坏心眼的,就是风气带累了他们,更正一下思路,希望他们能够有所转变吧。” 听着他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沈曼歌不禁仰起头看他。 目光充满孺慕,在他俊逸的脸上睖巡。 朗眉星目、挺直的鼻梁,还有,薄唇,每一处都恰到好处,都这么的……让她心仪。 “看什么?”陆子安看着她的目光一暗,嗓音都沙哑低沉了几分,随手关了手机,他往下滑了些,再次将她压住。 直到九点半,戴专家实在忍不住了。 他纠结了很久还是给陆子安打了个电话,得到了他正往这边赶的消息。 “来了来了。”戴专家欢喜地道:“快,都让开啊,别挡着路。” 因为他们也没房间瞒着,所以昨天的消息已经扩散开去。 不仅他们本部的专家以及文物修复师都赶了过来,就连许多已经退休的专家们也呆不住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