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从怀中重新拿出一包五石散,检查了并无异样后,倒进茶水中,后一饮而尽。 他一手撑着下颌,闭眼缓解头痛症。 半晌,楚祯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些红润,他倏然睁眼,维持着原本的姿态,嗤笑一声道:“他们既然这么担心在位者走错了路,当年周帝在位时,他们做什么去了。” 霎时,天空一道闪雷劈下。 “深秋惊雷,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楚祯望着天空道。 转头,楚祯便见夏侯般被吓得蜷缩在椅子上,头埋在胸口瑟瑟发抖。 楚祯站起身,将窗子尽数关上,又给夏侯般披了条毯子。 过了许久,夏侯般缓了过来。他如今就像小孩子,很多事反应快,忘得也快。 刚刚打雷的恐慌在点心面前,早已抛在脑后。 夏侯般又开心地吃起了桃花酥。 楚祯重新坐回夏侯般对面,双手趴在桌上,下巴搁在手背上,好似回到了两人年幼时背着教书先生,偷偷商量搞坏事的时候。 “我……没有多长时间了,”楚祯说,“你说……我要不要再帮夏侯虞,最后一程?” 没有得来回答,一块桃花酥却砸在了楚祯的额头上。 桃花酥虽是酥,里面的馅料却实诚,又被夏侯般不管力气大小,使劲扔了过来,楚祯的额角迅速起了一块红。 楚祯抬起头,见夏侯般并无任何异样,好似刚刚只是在玩闹。 但楚祯还是轻声笑笑,道:“好,知道了。” 他撤走夏侯般的点心盘,递上了一杯茶,并道:“今日份桃花酥你已经吃完了,剩下的明日再吃。” 夏侯般知道楚祯经常来陪伴他,也经常带好吃的糕点来,便很听楚祯的话。不让他吃便真的不吃了,一口饮尽茶水,乖乖回床上躺着。 楚祯走至夏侯般身边坐下,却被一物硌了一下,他拿出发现是骨笛。 “恨!恨……”夏侯般突道。 楚祯不解看向夏侯般,又看了看手中的骨笛。 “你恨它?”楚祯问。 夏侯般摇头,却又继续说:“恨!他……” 此时楚祯才恍然明白,疯傻掉的夏侯般,潜意识中对和夏侯虞有关的东西,依旧是恨的。 “你恨他。”楚祯道。 “你也……”夏侯般道。 楚祯喃喃道:“我也……” 半晌,楚祯嗤笑道:“我也吗?” 夏侯般歪头等着楚祯的下文。 楚祯:“我恨他什么呢?血脉?亦或是身份?可若不是我的父亲浔溪之战故意战败,他不会年幼便前往栾国做了十年质子,若他未家破人亡,他也不会回长安复仇。其中的因果,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