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的天使,若是没有王虎的话,她岂不是被众人看扁了去? 说着,王虎又道:“来,阿岭,且让我们找个位置细细听来,看看这二十三弦的竖箜篌与你平日听的那些有何区别?” 王虎此言一出,众人果然没有深想,只道王虎所言属实,文人多有痴人,痴迷卧箜篌而拒不接受竖箜篌倒也算是洒脱、率性之人! 遂无人提此事,随着乐坊的仆人走到一宽敞的角落坐下,而后完全沉迷在音色之中。 惟有碧流愤愤然,她先前便听到下人议论王爷待萧予绫尤为特别,她本以为萧予绫有过人之才。可经她观察,萧予绫在周天行的面前并未有所建树,若非要说萧予绫有异于常人的地方,那便是男生女相! 虽然萧予绫在大家的眼里只是个毛头小子谈不上大丈夫,可男生女相难免让人不齿,又因为当今天子成帝有龙阳之好,贵族之间豢养男童少年更是屡见不鲜。 加之,今日周天行偏帮萧予绫而处罚了碧流,碧流心里早就有了自以为是的定论。现下又听到萧予绫问箜篌是何物时,她已存了不屑之心,同时觉得是个机会,让萧予绫自惭形秽的机会! 于是,台上青衣男子一曲弹完之时,碧流竟然没有丝毫侍婢的自觉,趁着萧予绫等人未注意,自顾自的迈步上台,对着青衣乐人道:“公子,可否借你的箜篌一用?” 青衣男子微微一怔,终是没有拒绝,留了箜篌给她,自行下台离去。 碧流一言不发,坐到台中,抱着箜篌拨了几下,然后便缓缓弹奏起来。 听到演奏之音换了,把酒言欢的众人抬首,见到弹奏之人是碧流,不由双眼圆睁,然后齐齐看向碧流现下的主子——萧予绫。 萧予绫老神在在的坐着听曲,她并不了解箜篌这样古老的乐器,却读过很多这方面的诗词。其中一句便是:天风吹,海浪流。满怀悲愤事,聊以寄箜篌。 碧流手下弹奏出来的乐音,可不就是有冷风徐徐袭来,满腹悲愤之感? 想到这个,萧予绫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太过自怨自艾,也太把她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见萧予绫摇头,郭桥也跟着摇头,郑重道:“此女,不可留!” 闻言,萧予绫哑然,一向宽厚的郭桥竟然…… 没有注意到萧予绫的表情,郭桥继续说道:“阿岭今日心善饶了她一命,她却不知道回报……她明明是你的婢女,却未经你的准许便私自抛头露面,此举当诛;她劫后余生,所奏之乐非欢喜洒脱,反倒是愤恨不已,分明是个小肚鸡肠不知感恩之人!阿岭,听桥一言,勿要有妇人之仁,早早将她杀了或者卖出府去吧!” 萧予绫不由苦笑,郭桥所说她何尝不知?只是,她不清楚周天行的态度,要是他十分中意碧流,她真把碧流给处置了,恐怕得搭上自己做陪葬! 王虎看了台上的碧流一眼,好似知道萧予绫的为难,小声说道:“碧流已经二十,寻常女子到了这个年龄早已嫁作他人妇。不如,阿岭禀告王爷为她寻一处人家?若是王爷体恤她,自会为她挑选好人家。若是王爷不舍,可从长计议!” 萧予绫怔住,王虎果然什么都看得透彻,能将试探周天行态度的事情都盘算清楚。大概,他唯一看走眼的事情就是周天行对自己的态度了! 她颔首,斜睨碧流,道:“阿虎所言极是,那我找个机会和王爷说这件事情吧!” 就在此时,碧流一曲完毕,出乎大家的预料,她竟然起身站在台上朗声道:“常听闻小公子才德无双,今,碧流斗胆,请小公子上台一奏,为诸公助兴!” 话落,整个乐坊的人都顺着碧流的视线望向萧予绫,静待她的回答。 萧予绫面上似笑非笑,这个碧流是在让她下不了台!虽然不知道箜篌在这个时代的意味,但是看郭桥这样的贤士也甚是喜欢,便知道这是上流人士喜欢的东西。很有可能,人们还以会奏箜篌为身份高贵的标志! 在一片静谧之中,她抬首望向碧流,漫不经心的回道:“姑娘是侍人之婢,自然不知在台上取乐之羞。岭却不同,岭自幼得贤士教导,知圣贤之道,往来之人从无白丁,所行之事皆是坦荡。就连家中一干妇人,也知道礼义廉耻!姑娘刚才所求,过矣!” 萧予绫的声音徐徐,一字一句却宛如利剑一般嗖嗖插到碧流的身上,让她站在台上如寒风落叶,簌簌颤抖。 就在这时,王虎也寒了脸,喝道:“大胆的奴婢,还不快速速离去,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碧流暗恨,咬牙下台,都怪自己求胜心切,以为能逼得萧予绫丢脸,哪知道却落了个不齿的名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