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层层庭院、迂回长廊,王虎领着萧予绫到达周天行卧室外的走廊。听到动静,在外间守夜的下人推门出来,见到萧予绫后压低声音作了一番交代,说法和王虎大致相同。萧予绫一一应了,那人才轻轻推开门让她进去。 她后脚刚跨进屋里,身后的门便被阖上,她也不回头,借着角落里一盏微弱的油灯将整个房屋打量一圈。 里外间被一扇雕花朱漆木架隔开,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惊讶外间的空空如也。她本以为在外间会有一张小塌供守夜的下人休憩,至少会给一条毯子御寒。可这外间,全然是家徒立、四壁平!除了一张摆放茶具的桌子,其他什么也没有。 她摇摇头,诅咒万恶的封建统治者。复又感到庆幸,好在已经过了春寒料峭的时节,即便坐在地上也不会十分寒冷。 她自顾自的在墙角坐下,拢了拢衣服,抱紧双臂靠墙而眠。所谓天当被,地当床,晚风袭来权作吹凉。她活到这个份上,早就不会挑剔,到哪都有一副随遇而安的好本事。现下不抓紧时间休息,天亮后只怕要头晕目眩。 许是心态委实平和,不大一会,她便进 入梦乡,间或,还有傻笑溢出、口水挂于嘴角。 周天行生来便是浅眠之人,作了郡王以后更是如此,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总能将他惊醒。萧予绫进来时,他便从睡梦中醒来,想到外间什么也没有,这个妇人要枯守一夜,他便感到一阵痛快。 这一痛快,瞌睡便跑得精光,他猛然发现,自己失眠了! 失眠也罢,失眠也罢,反正无事,便让他侧耳倾听,看看妇人哀怨痛苦之像! 哪知,他只是在她初进来之时听到了她一句低咒,而后房间便恢复静谧。他想,一个妇人,受此委屈,还不得莺莺啼哭?可为何他什么也听不到? 或许,她是怕惊了他,所以压抑着不敢哭出声? 这般一想,周天行几乎是屏息侧耳,生怕错过一丝微弱的泣声。 半刻钟不到,他终于听到外间妇人发出的声音,可那不是啼哭,而是鼾声!浅浅的、均匀的鼾声,因为睡得香甜而发出的鼾声! 有了此认知,周天行顿感恼羞成怒,好个大胆的妇人,竟然敢……竟然敢…… “来人,来人!” 他的召唤,显然没有对外间呼呼大睡的萧予绫构成任何影响,她的鼾声,依然是浅浅的、均匀的! 他顿感无力,恼羞更甚,提高声音道:“来人,快来人!” 萧予绫依旧没有被吵醒,守在门外的下人倒是有了反应,一个奴婢小心推开门,轻轻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将外间的妇……萧宇岭弄醒,命她为本王沏茶,再好好教她些规矩!” 奴婢听出他对萧予绫嫌恶的口气,疾步上前,重重踢了萧予绫两脚。 萧予绫从睡梦中惊醒,顾不得被踢疼的小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