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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昝宁看了看四周:宫女的屋子不很敞亮,因为蜡烛是金贵东西,只在她做针线的地方点了一盏。四处收拾得干净,还养着好几盆水仙,花瓶里插着松枝。蝈蝈放在一只精致的雕花葫芦里,被暖气蒸着,叫得很欢。

    “我是听着你的蝈蝈声来的。”昝宁说,“声音好像‘老’了一些?”

    “是啊,都养过了大冬天了,已经算蝈蝈里极长寿的了。”李夕月说,“万岁爷回去吧。入夏有好蝈蝈,奴才给您留着。”

    皇帝不乐:“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谁把您当客啊?”李夕月笑着,目光斜瞟上来,眸子在烛光里一闪一闪的,煞是动人。

    她会说话,昝宁那一点点恼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他看看四周,兴致勃勃说:“好。你记着答应我的蝈蝈。我呢……再过几天,带你去园子里折梅花好不好?”

    李夕月不由甜甜地一笑。

    皇帝贪看她这笑容,忍不住抱住又亲。

    李夕月也很乖,在他怀抱里仰着头,轻轻地应和着他。

    “今晚上值夜去。”昝宁说。

    李夕月求饶:“别啊,肿了呢,今儿一天都有点火辣辣的。”

    昝宁笑道:“那难免的,昨儿弄红了我的褥子,我唤人洗,还得小心找个嘴紧的。不过,李贵反正已经记档了,你安安心心也不用怕。”

    李夕月不是怕,是脸羞红了。

    处子有落红,她从今后就是他的人了,想想这感觉也是奇妙。

    他尚在她耳边说:“这种事,是越纯熟越舒服,不信你今晚再试试,保证不会再火辣辣的……”

    “不去。”她娇娇地一扭身,“没有叫奴才连值两夜的道理。”

    “这叫‘夜专夜’。”

    “听不懂。”

    “抄二十遍就懂了。”

    李夕月拿他这无赖脾气没办法,用肩膀撞撞他的胸脯说:“讨厌,一点不体谅人家。”

    他胳膊被带着撞到了,忍不住一声闷哼。

    “怎么了?”

    昝宁说:“胳膊有点疼。”

    “打布库去了?”

    昝宁突然怔在那里没有回答。

    他想起他之前为什么先在养心殿的屋宇间徘徊而没有急着见她。

    原因是他今天犯错了。

    第118章

    李夕月觉得他突然变了脸色不说话了, 有点奇怪。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凝神看他怎么了。

    昝宁自卑而爱发公子哥儿脾气的老毛病又犯了,掉了脸子说:“去打布库怎么了?”

    李夕月说:“没什么, 奴才就是问问,万岁爷不想说, 奴才就不问了。”

    他觉得她自称“奴才”而不称“我”, 就是一种刻意地拉开距离。

    “你有什么好问的呢?我受了伤, 也没等你同情。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拿乔,这也不肯、那也不肯的,无非是欺我离不开你!”

    他“叭叭叭”突然一顿说, 想着被他打得肋骨折断的亦武, 只觉得若不是为她,他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真是心智都为她丧了。

    越想越恼, 更恨自己怎么脚不由心地就到了她这儿来找她,现在一腔恶气只想处罚她。

    那里是宫女睡的大炕, 铺着粉红色绵绸的褥子, 几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一边,还有她用的枕头, 一看就是软软的。

    门反正闩着,他恶声恶气吩咐道:“去把窗户都关上。”然后大剌剌地往她床边一坐。

    李夕月看看他, 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然后就乖乖去关窗。拉窗屉的时候弯腰向外,身形一动, 臀线被裹在袍子里显露出来。昝宁的喉结就得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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