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力气比白荼大多了, 李夕月觉得心窝子抽抽,疼得顿时蜷起左手的手指, 然后不出意外地哭了。 昝宁低头在她耳边说:“大声点哭。会求饶么?” 李夕月是不好意思出声哭, 得了他这条旨意,加上心里冤枉、委屈、气愤, 顿时哽咽着说:“万岁爷饶了奴才吧!” 声音也算不上高,不过外头都听见了。 昝宁说:“第二桩错处, 拿着鸡毛当令箭,拉着好大的虎皮扣人家的屎盆子!” 李夕月想:诶?我有这个错处? 还没想出个大概, 右手掌心又挨了一下, 忍不住叫了一声,“呜呜”哭得连求饶都说不出来了。 她这会儿疼得没脑子想事,外头人都听着, 都悄悄瞟着被指桑骂槐的皇后纳兰氏。 纳兰氏心里气啊,在外头朗声说:“皇上,这一条实在是冤枉小宫人了,规矩摆着,谁敢冤屈了颖嫔不成?” 她的辩解还没说完,听见里头昝宁又提高了嗓门说:“第三桩,多嘴多舌,多管闲事!无盐虽丑,好歹有德。你呢?手长舌头长也算是德行?”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见里面又是愈发响亮的“啪”的一声。 前面的指桑骂槐还没有攻击人脆弱的地方,这句话一出,养心殿的宫人们都没敢抬头的了,心知皇后一定已经七窍生烟,还是别撄其锋芒的好。 在皇后听来,怪她责处了颖嫔,她还有言可辩,心里还觉得坦然甚至硬气;可是,拿“无盐”作比,直指她长得不好,这真是戳心窝子的毒——哪个女子听到这样的嘲弄不气得心脏抽搐?! 她强忍着泪,颤颤地说:“皇上要教训宫人,原不关妾的事,只不过犯不着自己动手,平白地小了帝王的身份;更不需指着和尚骂贼秃——妾自问坦坦荡荡,不怕皇上追究!妾确无无盐之德,只能再多多修为了。妾告退了!” 转身抹着眼泪就走。 养心殿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无声地给皇后蹲安跪安,瞧着那个瘦到佝偻的背影双肩一耸一耸地,几乎是屈辱地离开了养心殿。 而背后,尚传来屋子里皇帝亲自责打宫人的动静:“哼哼……第四桩罪,小肚鸡肠,毫无纲常!” “啪……啪……啪啪啪……” 仿佛是欢送皇后的鞭炮响。 屋子里,李夕月揉着双手,垂着两颊泪痕,看着昝宁拿着缝衣尺用力敲打铺着薄褥子的条炕——这声音可比刚刚打她手心时大多了。 李贵在门帘外小心说:“万岁爷,皇后已经走了,奴才看着她已经过了甬道。” 您这苦肉计可真下狠手啊,可以别演了。 昝宁“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白荼的缝衣竹尺:“好家伙,都裂了啊。” 李夕月抽抽噎噎:“使那么大劲儿,不裂才怪呢……” 他小心拉过她的手看,吹了吹,有些心疼地说:“都肿了啊,你的手真嫩。” 李夕月气死了,三十六计有那么多条,他挑哪一条不好?非使苦肉计? 而且门关着,他明明可以像后来那样一直打炕褥子就是了,为什么开始要真打她两下?手心都肿得像发面馒头了! 但是昝宁解释道:“假戏不能不真做,估摸着她明天会逮着空找你,既是核实,又是拉拢,若没个真打的样子,你先过不了她那关。” 李夕月心里理解了,但仍然觉得委屈极了,抽抽噎噎的,打算他来哄她时,她一定要作一下,然后呲达他几句——说起来他多么疼她,就是这么疼的啊? 他果然凑过来,在她脸颊的泪痕上亲吻了一下:“疼了吧?” 她啜泣着,别过头不理他。 昝宁抱着她软乎乎的小身子,看起来温柔得不得了,然而却在她耳边说:“小丫头片子,你不是爱和我调皮么?也该治治你了。今日伺候洗澡是不是居然敢拿水泼我一脸?嗯?” 李夕月觉察到危险,想挣开,就被他挟着天旋地转,眼睛一花,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捞起来,大头朝下摁到腿上,棉袍子被一揭,他嘴里说:“造反了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个小丫头子?” 抬手打她屁股。 隔着她的夹棉裤子,却还挺疼的。疼得都顾不上害羞。 李夕月熬了三下就怂了,手刚想过去捂,就听他凶巴巴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