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昝宁过来,她急忙抬手虚空中推拒他:“别, 万岁爷,奴才只怕也是要生病了, 别把病气过给了您。”说完,又是一个喷嚏, 急忙抽纸擦鼻子。 昝宁的步子顿住, 有些懊恼。过了一会儿才说:“只怕是我的病气过给你了。” 可不,昨晚上她贴身照顾他,还为了哄他吃药亲了一次又一次。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茬儿呢? 此刻只有多关心关心:“你是不是也没有胃口, 浑身酸痛?是不是背上作寒,腿脚无力?……” 李夕月一一点头,睁着眼睛懵懵的。 昝宁最后叹了口气:“真是,我害了你了。”然后又紧跟着安慰:“不过也不要紧的,这病来得重,去得也快。今天御医来诊脉的时候,叫他顺便给你瞧瞧。” “别。”李夕月赶紧阻止,“御医哪有给宫女瞧病的?就不说折了奴才的草料,仅只传出去就不成话。” 想想也是。太医院的御医们接触宫里各位大小主子,上至太后之尊,下到答应之微,保不齐哪句话漏出去,自己这里要应对还是小事,万一李夕月落了皇后的眼该怎么办?而且,宫人生病,怕会传染,通常都要挪出去甚至撵出去。他更是舍不得。 他只能说:“那这样,朕说这汤药效果不错,叫每天送双倍的量来,你及时服用。” 李夕月仍是摇摇头:“是药三分毒,哪个御医有胆子瞎开方子、瞎煎药的?双倍的剂量,非吓死了他们不可。没事,奴才身子骨也不错,扛得住。” 只是有些担心白荼,两个人每晚睡一张铺上,脸对脸的呼吸相闻,若是再把病气过给白荼,麻烦可就大了。 皇帝大概也在想这事,过了一会儿叹口气说:“宫里的规矩,宫女太监生病一般都是挪出去住在神武门旁的杂院子里,配几服药还得自己央人煎。”又不能放回家,宫女一旦归家,是不许再进宫来的。皇帝很为难,最后说:“得瞒着,反正也不是大事,好好休息,喝水喝药,好的也很快。” 李夕月刚刚的一点精神劲儿现在好像又耗尽了,点点头说:“行,那奴才先回去了。” “别忙。” 昝宁左右转了几圈,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了李贵进来说:“昨儿好像有盛京将军进贡来的猎鹰,虽不是海东青,看着也挺神俊,让上驷院送过来,朕要熬鹰。” 李贵眨巴眼儿:“现……现在送鹰来?” 陪着笑说:“天都黑了,还是明儿吧?” “不行。”昝宁对李贵一直还有耐心,“跟你说实话,鹰是个幌子,必须现在送过来。然后呢,后院的鹰房旁边不是有空屋子吗?现成的家什,把李夕月的被褥藤箱都搬过去,就说她得替朕熬鹰,离得近方便。” “李夕月怎么了?”李贵瞥眼看了看李夕月,不知她是得罪了皇帝呢,还是皇帝又在打新的小算盘。 他瞧着李夕月没惊惧颓丧的神色,就是恹恹无力的,鼻头发红,像是揉出来的。 昝宁说:“昨晚上她值夜,被朕的病气给过了,就这样撵出去朕不忍心嘛,又不能再过给其他人,追究起来不好。单独给她一间屋子,好好养病。” 这一说就明白了。李贵笑道:“奴才懂了,这事不难办,一个时辰就能办得。李夕月既然身子不适,也不宜劳累,粗重活儿奴才唤个小太监搭手,里头铺陈擦拭的细活儿叫个小宫女去干,管教夕月进去就能舒舒服服躺下。” “嗯,有新进来学规矩的小宫女,拨一个给她使用,就说熬鹰是累活儿,但为了朕的鹰,少不得人手里紧一紧。” 想了想,昝宁又说:“还有,朕其实已经大好了,但对外不说,御药房的汤药仍然送,送寝宫之后,再拿罐子给李夕月那里送过去。” “啊?!”李夕月忙道,“奴才怎么能抢万岁爷的药喝?” 昝宁故意虎了脸说:“谁让你昨天软哄硬逼地让朕吃药呢?也得让你尝尝这滋味才是啊。” 还特意吩咐李贵:“这,叫白荼监督着她,哪天不好好吃药,只管拿尺子打。” 李夕月:“……” 觉得他真是荒诞不经!但是又有点暖心。 不过这么一布置,也能掩人耳目了。上驷院巴结,半个时辰就派专人把鹰送到了,养在后院专门辟出来的鹰房里;李夕月的屋子也很快布置好了,单独的一间,用隔扇隔出里外,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李夕月搬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