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呀,黑塔似的还竖在那儿呢! 李夕月死到临头还是怕的,打算再耗一会儿;又想着如果自己偷偷溜走,会不会他也认不出她来? 只是围房四周没地方出去。 她打算再挺一会儿,如果万岁爷真叫人来拿她了,她再出去跪着给他求饶。他总不至于计较她如厕时间长了点吧? 再想想,他还居然真等着!真是睚眦必报的小器鬼了! 焦躁间,没成想她的救星出现了。 她主子颖贵人,风摆杨柳一样,慢悠悠往里头走,见着那大黑塔似的影子似乎吓了一跳,拿绢子捂着胸口喊了声:“夕月!” 那大黑塔的影子转过去,问:“叫谁呢?” 颖贵人就着月光看清楚了。眨巴着眼,突然意识到这是惊喜临门啊! 她佯做紧张,“呼哧”就跪了下去:“哎呀,奴才叩见万岁爷!” 大黑塔好像是背着手打量她,半天说了句:“起来。”又问:“你来这里干嘛?” 颖贵人支支吾吾的,大概说要“解手”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皇帝也意识过来,自己咳了一声化解尴尬,问:“夕月是谁?” 颖贵人说:“是奴才宫里的小宫女,刚刚说要解手,就跑没影了。” 皇帝好像是转了转头,停了片刻问:“你哪个宫的?” 颖贵人好像胸脯子都挺起来了,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得又娇又媚,带着三分做出来的羞涩,说:“奴才是永和宫的。” “哦。”皇帝简单答应了一声。 颖贵人有些不甘心,小声说:“奴才……小名儿叫桂儿——就是这秋天里生的。” 皇帝好像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哦”了一声。 颖贵人想起皇帝在中秋这日按例是要陪伴皇后的,心里有些凉,但又想:又不是只有今日,来日方长! 于是表情上越发腼腆,小小地斜瞟上来,含着笑低声问:“中秋了,万岁爷在风露里站着,凉不凉?奴才叫人给万岁爷拿件斗篷去?” 皇帝说:“不用。” 颖贵人说:“那么,奴才伺候万岁爷到前面去?刚刚唱到《牡丹亭》,估计要到‘还魂’一折了,万岁爷喜不喜欢?” 皇帝嚅嗫了一下。 远处戏台上的箫声隔着墙边杨柳和活水溪岸传过来,在一轮明月下显得声音静谧而悠远。 他原是有些没好气的,发作一个宫人既可以出口气,也可以名正言顺以“不高兴”为借口,避开今日会与皇后的一场难堪。 但此时,又觉得自己堂堂至尊,站在围房门口等着捉一个如厕的小宫女,实在是乏善可陈——甚至有点落入笑柄之感。 顿时,觉得实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也只能让那可恶的小宫人躲过一劫。 他又咳了一声说:“去听一听吧。” 李夕月在屋子里见皇帝背转身离开了,简直想给她主子磕几个响头! 估摸着皇帝离开有了一会儿,李夕月才蹑手蹑脚地从围房里出来,左右瞥瞥没看见那大黑塔般的影子,她又蹑手蹑脚重新回颖贵人身边去。 站在颖贵人身后,颖贵人磕好手心里的一把瓜子,才横眉悄悄问:“你掉马桶里了?” 呃…… 李夕月腹诽:还主子呢!说话这么粗俗啊? 但只能皮了脸一笑:“哪敢呢?奴才有些闹肚子,时间久了,请主子恕罪。” 大概是因为寻她李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