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自己去拿。” 春花仍说道:“奴婢替姑娘去拿罢,姑娘省得跑。” 清雅见她如此殷勤,便笑笑道:“那好罢,你去我屋里左手边第一个抽屉里拿淮州纸来,还有桌面上的墨砚和一只小狼毫,你一并拿来。” 春花放下茶盘,“好咧,我这就去。” 春花说完便匆匆去了,清雅走回来坐下,红娟挑了两个杯子,拿开水烫了烫杯口,小心倒了两杯才煮好的茶,双手递给钱娇娘一杯,又转而递给清雅。钱娇娘正好口渴了,一口喝了干净。清雅尝了尝,问钱娇娘道:“你觉着这茶如何?” 钱娇娘舔舔嘴唇,似在回味,“茶不都是一个味儿,不过你上回烹的那茶,我吃起来倒觉着香。” 清雅道:“你倒是会吃,上回是用我今年接的第一场雪水烹的,又用的是最与雪水相宜的金安茶,自是好吃。” “哎哟,我原说你怎么跟个疯子似的摆了一溜的瓮去接雪。” “这算什么,我原只寻梅花瓣上的初雪,如今已是不讲究了。” 红娟道:“清雅姑娘,眼见又快入冬了,改明儿咱们一齐去寻红梅上的雪,回来给夫人烹茶吃。” 清雅偏头看看窗外,细臂微抬支于颚下,幽幽道:“唉,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明之间,俯仰百变。” 钱娇娘让红绢找地儿坐了,“最烦你们这些文人的毛病,好好一句话不说,偏要吟诗作对。” 清雅哂笑,“不过是说世事多变罢。” “我就不爱听这个,不过上回你念的那个话本,倒是很不错,我爱听!” 清雅眼前一亮,“我也爱听。你说这世上真有花精树精,还有虾兵蟹将么?真有趣!改明儿再上街去买些回来。” “好好好,我得赶紧多认些字,听你念太不得劲儿,我得自己看。”钱娇娘原是习字习得乏味,一直对这事儿不太上心,只道学些平日里需要用的便罢了。后来清雅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本名为志怪传的旧书看得津津有味,才叫她念给她听,这一听就给她迷住了。 “对,你也别耽搁了学字,我也懒得给你念,口水都干了。” 春花捧着笔墨纸砚走进来,笑着放在清雅面前,“清雅姑娘,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多谢你。”清雅瞅了一眼,“咦,我不是叫你拿淮州纸么,你怎么拿了同安的纸来?” 春花一愣,“那抽屉里的纸不都一样的么?” “怎会一样?一个黄些一个白些,一个写字好一个画画好,不一样。” 春花尴尬道:“这奴婢也不认识……” “你若不认识,方才便可问一问我,”清雅用食指将纸推出去,“你再去拿罢。” 春花忙拿了纸又出去了,钱娇娘拿着小衣站起来,“她也是心急,你莫太严厉了。” “我已是轻言细语了。” 钱娇娘笑笑便出去了,不等清雅吱声,红娟就跟上去了。 钱娇娘还未走到西厢房,丁张就笑眯眯地进了堂屋,“奴才问夫人安,夫人,佃户们送了些才摘下来的果子来,奴才叫人洗干净了给您送来尝尝。” 钱娇娘睨他一眼,她现就最不耐烦丁张来,一看见他就叫她想起他背后那个厚颜无耻的男人,这都离了,他还叫她干活,这是打白工! “我不要你们府上的果子,我只求你能叫我清静些,我就阿弥陀佛了。” 丁张近来已经练就一副厚脸皮,跟他那主子一样,他依旧嘻嘻笑道:“夫人又跟奴才说笑话。” 丁张使了个眼色让背后的丫头将果盘送到钱娇娘面前,原是青油油的桔子。个个晶莹饱满,看上去就是酸甜酸甜的。钱娇娘原就不爱吃,不过邢平淳爱吃,她也就不强硬了,“你放着罢。” 红绢连接过来捧着。 丁张立刻打蛇上棍,“夫人,这不佃农老张头知道咱们府里招长工,就给咱们找了两个人来,夫人您过过目,若是您看着满意,奴才就让他们去园里浇水去。” 钱娇娘就知道他一来准有事,她冷笑一声,进了西厢房,满屋子看不见狗儿,特意为它缝制的狗窝里空荡荡的,钱娇娘熟门熟路地趴在地下往床底下一瞅,果然独眼小狗躲在床下的角落里睡觉。m.daMiNgPumP.cOm